她一抬頭,就對上任子棟那張黑黑臭臭的臉。
“怎麼?”
剛問完,她就想了什麼,又道:
“你可以看啊。”
讓他和理查德一起來這個會議室,不已經就默許了嗎?
總不可能還要她捧過去,送到他麵前吧!
任子棟臉色沒變好,反而更黑了。
顯然她沒猜到對方的想法。
江以寧:“?”
不好意思,她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光看眼神就能看出他腦子裡的想法。
四目相對,對峙將近兩分鐘。
一個可能性漸漸浮現。
他不說,是說不出口——
想法剛起,任子棟動了動唇瓣,聲音有些啞,帶著難以察覺的哀求:
“去複印一份……正本,給我,可以嗎?”
果然。
就是知道不可能,才說不出口。
向亡者家屬索要遺物這種事。
江以寧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沒說話。
理查德似乎也吃了一驚。
“老任,你想什麼呢?!”
他一老外聽了都覺得有點不妥,更何況是注重傳統的華國人。
任子棟用力抹了一把臉,再抬頭,一臉冷硬:
“當我沒說。”
會議室裡的氣氛莫名壓抑起來。
理查德左右看了眼,憋了憋,試著開口將氣氛圓過去。
“咳!對了,裡麵有些信息已經過時,比如這個……”他翻過一份會議記錄,“這個會議記錄裡提到一家生物公司希望SIM推薦人才,這家公司,我回程時查過一下,那年SIM並沒推薦人過去,因為他們申請完,還沒等SIM回複,就倒閉了。
二十多年過去,就算當時沒倒閉,後來倒閉的,應該會有不少,我覺得工作量還挺大的,江總要不要找人幫忙篩查?老任就挺不錯,他可熟這些了!”
江以寧沒多想,直接拒絕: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因為女孩的拒絕,氣氛似乎變得更硬僵。
任子棟坐在那,半垂眸子,沒作聲。
理查德尷尬得頭皮發麻。
這老任,不要臉也得看場合啊!瞧瞧!
嘶,廢話!他又什麼時候看過場合!
江以寧說完,也意識到她這個時候的拒絕,差不多跟踢了下台階的梯子一樣。
“……”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竟然她一個小輩去哄這大叔。
忽然就想到那張手法熟練的手繪人物圖——
算了,就當作讓一讓長輩吧。
“我的意思是,我想自己調查,任所長也要調查的話……我們可以交換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