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大步走過去,訕訕地戳了他一下。
“老暮,你給我說話!”
暮老爺子這才慢慢悠悠地放下杯子,給了他們一個眼神。
“哦,你們怎麼有空一起往我這裡湊?阿劉,給客人泡茶,用頂櫃上麵的大紅袍!”
客廳外,阿劉回話:
“老爺子,那些大紅袍品質不好長了黴,前幾天就扔了,您親自動的手。”
暮老爺子裝模作樣地拍了下額頭。
“哦,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沒茶葉,那就端幾杯白開水過來吧,你們不介意吧?哎,你們來得突然,我也沒準備,就將些吧?”
後麵那一句,是看著陳老幾人說的。
明顯帶著嘲諷。
一群人嘴角不約而同地抽了抽,視線往暮老頭的杯子看了眼。
沒茶葉,那他喝的是什麼!
醬油水嗎!
暮老爺子視而不見。
這一幕也引得線上會議室的人笑成一片。
“你至於嘛!”陳老咂舌,一屁股坐到暮老爺子旁邊,也不拐彎了,直言道,“幾十年過命的交情,有什麼事是不能好好說的?非得弄得這麼僵?”
暮老爺子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
“打住打住!我跟你都沒在一個團,任務也沒湊到過一起,哪有什麼過命交情?”
“那跟我總算有吧?”張老也湊了過來,勾住暮老爺子的肩膀,“給我個麵子行不行?”
暮老爺子甩開他的手,抬起身子,屁股一挪,坐到單人座沙發上,冷笑道:
“要不要先看看你們現在做的事情,再想想能不能跟我說這句話?”
招呼不打一個,就領著人上門。
沒給他麵子,還想從他這要麵子,想什麼吃的?
兩人被這油鹽不進的老頭弄得一臉鬱悶。
“哎老暮你——”
“暮叔。”
從進來就一直很安靜充當空氣的貴婦忽然開了口。
“抱歉,是我求張叔他們幫忙當和事佬的,您不要怪他們。”
暮老爺子斜撇她一眼,嗬嗬笑:
“這兩老家夥和稀泥慣了,特彆是老張,以前就是團裡的潤滑油,職業病嘛,沒什麼好怪不怪的。”
“他們的意思,我明白,也能理解,不過——宣欣和,鳳夫人,你又是什麼意思呢?”
旁人不理解為什麼暮鳳兩家要斷交,難道鳳家自己也不知道?
好不容易那臭小子找到喜歡的人,卻屢屢遭鳳家那姑娘的毒手……暮家人丁稀薄,未來的傳承,一定是要交到阿沉和以寧手上的。
傷害這倆孩子,就是傷害暮家的根本!就是暮家,就是他的敵人!
貴婦垂下眼眸,神色哀傷,聲音微哽。
“暮叔。”
“依依死了,她一個人死在國外,沒有人在她身邊,孤獨地死了。”
“我知道她做了許多錯事,是我這個當母親的,沒有教好她,錯了就是錯了,我不會請求彆人原諒她,我也很清楚,她不值得被原諒。”
“可是,暮叔,她,死了啊,您還要跟一個死人計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