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眉梢忽然微凝。
“你的臉很紅，是不是不舒服？”
江以寧一窒，立即否認，微微偏頭，半張臉躲到被子後。
“沒有啊！可能是悶的吧？才剛打開通風係統。”
“這樣啊……”暮沉低笑了聲，“寧寧，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回答我。”
江以寧生出幾分窘迫。
“我還沒想好該怎麼回複，就……”
暮沉頓了頓，聲音帶了些玩笑輕鬆的意思：
“這麼難回複？寧寧願意就給哥哥回個好，不願意直接拒絕也沒關係。”
江以寧：“……”她能回答他，她心術不正麼？
本來是挺簡單的事情，可那思想一歪掉，就很難再拉回正途了，再簡單也被她想得亂七八糟。
暮沉似是沒發現小姑娘既然糾結又窘迫的神色，輕歎一聲。
“或者，寧寧覺得拒絕的話很難說出口？”
江以寧下意識搖頭。
“我沒想拒絕——”
暮沉笑了，心情瞬間好了幾分。
小姑娘不想拒絕他，隻是有些害羞而已。
“嗯，我明白了。”
江以寧：“……”這男人分明都知道的！
算了。
“我會找你的。”
“我也想你陪在我身邊。”
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暮沉一怔，看著屏幕上的小姑娘整張臉都躲到了鏡頭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
不等他說什麼，小姑娘的臉回到屏幕上，聲音認真：
“不過，今天我真的沒事兒，也沒有逞強，你不要擔心，好不好？”
反而是他，讓小姑娘擔心了。
他知道。
他的小姑娘不是個軟弱的人，她很堅強，也很強大。
可以自己麵對一切。
軟弱的，是他自己。
男人坐在椅上，良久，輕輕吐出口氣。
“嗯。”
江以寧看了眼手機左上角的時間，低聲問：
“你累了嗎？”
他今天忙了許久，打了無數個電話。
男人挑眉。
“不，怎麼了？”
江以寧卷起被子，隻露出一張小臉。
“你要是不累，我們聊天唄？”
“好。”
江以寧躲在被窩裡，暮沉則坐在椅子上，一樣的房間格局，兩人隔著手機屏幕，互相看著對方。
靜謐而安寧。
一來一回地聊著，誰也不在意聊了什麼。
話題聊得很廣，暮沉本身就是個極出色的人，江以寧雖然小時候受著限製，但從書本上學的東西也多。
兩人什麼樣的話題都可以接得上，聊得下去。
小姑娘的聲音輕輕軟軟，帶著些鼻音，乖巧得不行。
胸口盤踞了一整天的煩躁沉悶忽然就消散了許多，心情也安定下來。
聊到後來，他看著手機那邊，江以寧濃密卷翹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慢慢扇動著。
最後合了起來，睡了過去。
暮沉沒再繼續說話，就這樣看了許久，眸光溫柔至極。
一直到對麵，手機沒電，視頻才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