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琬沉寂半個月裡,反反複複思索最近這幾個月以來,發生在蘇甜身上變化。
起初她想過,也許蘇甜是突然病好了,又或者是因為商聿認回她,有了這麼強大一座靠山,人變得硬氣起來好像也不算奇怪。
可是隨著疑點越來越多,加之淩翰在要求跟她終止合作時候,他提過一句,蘇甜變了,變得和兩年前完全不一樣了,根本不是那個可以任人欺負蘇甜了。
淩翰還說,蘇甜什麼都不記得了,她不記得他做過那些過分事,她選擇性失憶了。
淩翰這一句話,瞬間解答了蘇琬堵在心裡很久疑惑。
蘇甜明知道自己手裡有她害怕把柄。她曾經那麼恐懼,那麼膽怯,甚至為此把自己逼出精神疾病,為什麼病剛好,就突然不怕了?
一個人,真能夠在短時間內克服自己心魔嗎。
蘇琬私下去找過幾位給蘇甜看過病心理醫生,找到最後給蘇甜開藥那一位,查到了蘇甜最後一次取藥時間,是今年一月份,也就是過年之前,是在高二上學期結束時候,至今已經半年多了。
她作為患者妹妹去追問醫生,醫生也是好心,苦口婆心地告訴她:“你要多關心你姐姐,你姐姐病情越來越嚴重,最近又一直不來複診,我們醫院這邊是很擔心,很多重度抑鬱症患者,都是在突然失聯一段時間後,選擇了輕生。我關注到你姐姐最近重操舊業,好像還拍了電影,跟她之前狀態很大不同,你彆看她好像病好了,對抑鬱症患者來說,這未必是好事,以我這麼多年經驗來看,病人突然出現異常反應,也許是病情惡化了,你們做親人,一定要多多上心啊。”
蘇琬當然知道蘇甜現在這副沒事人樣子不是醫生懷疑病情惡化行為反常,但是醫生話給了她提醒。
蘇甜病情那麼嚴重,根本不可能一夜之間好轉。
絕不可能。
她讓周燕去把蘇甜以前用過東西全都找出來,周燕窮慣了,一些窮人生活習慣根本改不掉,搬家之前,她想讓周燕把沒用破爛全都扔掉,尤其是蘇甜用過東西。
周燕卻舍不得,說留著還能賣廢品換錢,硬是把蘇甜那些舊物也都一起搬來了,現在還堆在儲藏間裡。
蘇琬用了幾個小時,把蘇甜用過東西翻了個底朝天,終於有了重大收獲。
她找到了一個白色藥瓶,藥瓶沒有包裝,就是一個雪白瓶子,一看就是從某寶之類不正規銷售渠道買來。
蘇琬把藥拿去化驗,果不其然是安眠藥,整整一大瓶安眠藥,醫院是不可能一次性開這麼多,可想而知蘇甜當初買藥是為了做什麼。
她又找了一個黑.客朋友,黑進蘇甜秘密博客,從存稿箱裡找到一篇長文,寫於2月13日,也就是高二下學期開學之前。
這篇長文,是蘇甜遺書。
……
薑寶珠聽到這裡,臉色都慘白了,背脊更是刺骨寒意。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聽了一個懸疑故事,毛骨悚然。
她看著蘇琬,將信將疑:“你意思是……你真正姐姐蘇甜,可能已經自殺身亡了?而現在這個假蘇甜,是冒名頂替?”
蘇琬滿臉悲傷,用一種很痛苦語氣說道:“我是有過這種懷疑。畢竟我姐姐病情那麼嚴重,連醫生都很懷疑她隨時會有輕生念頭,但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寧可相信姐姐還活著。”
薑寶珠五官都皺起來了,這個故事實在是詭異。
“假設你猜測是真,證據呢?”
“遺書和那瓶安眠藥就是證據,還有醫生證詞,以及我姐姐看病記錄,現在病曆都是記錄在檔,隻要有權限,都能調出來。”
薑寶珠畢竟不是好糊弄無知少女,她沒這麼容易儘信蘇琬話。
她想著也許蘇琬就是恨蘇甜,偽造一些東西想搞事,她不會讓蘇琬把自己當槍使。
但與此同時,薑寶珠也覺得確實很可疑,畢竟蘇甜之前那副樣子,明顯是不正常,她肯定有心理疾病,看病記錄也可以查,蘇琬如果一味誆騙自己,也太低級了。
“蘇琬,我不是不想相信你,而是這個事情邏輯上還有很多解釋不通地方,比如現在這個蘇甜,她那張臉……分明就是蘇甜小時候成年版,如果真是冒名頂替,她是從哪兒冒出來?除了你,這世上怎麼就沒有其他人懷疑?”
蘇琬說:“以我目前能力,確實沒辦法把所有事情查得一清二楚,所以我才想到了寶珠姐。以您社會地位,想必從身邊朋友裡找出能夠查明真相,或者是……有相熟警方朋友,一定會有辦法。
我大膽假設。也許現在這個假蘇甜,她是整容,或者,她就是碰巧長得和真蘇甜小時候非常像!這個假蘇甜做了這麼多事,把我姐姐藏起來,又順利頂替我姐姐身份,在娛樂圈複出混得風生水起,這不可能是偶然為止,這是一個計劃周密驚天陰謀。保不齊她身後有個巨大利益集團,正是因為盯住了我姐姐童星身份,在什麼窮鄉僻壤找到這麼一個和我姐姐相似女孩,借用我姐姐名聲複出斂財獲取暴利……”
蘇琬這番話,讓薑寶珠想起她曾經看到過一則社會新聞。
大概是發生在十幾年前事情,有個三四歲富家小千金被綁架了,勒索三千萬,家人怕寶貝女兒被撕票,私下交付了贖金,也沒有報警。
孩子很快就被送回來了,順利長大,一眨眼都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