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套房的門終究是被刷開了。
蘇甜和這個高大挺拔宛如一座山的男人推推搡搡地進屋, 門一關, 不過幾秒就滾上了大床。
……
蘇甜那晚雖然喝多了, 但大腦亢奮的很, 仍是清晰的。
記憶也都完整,隻不過不大樂意仔細回憶就是了……
印象最深的部分, 大概是她騎在男人腰上, 扯著他的領帶肆意妄為。
薄景墨儼然被她這陣勢嚇到了。
沒分手的時候, 類似的打鬨固然也有過。
可那時蘇甜當真隻是個小女孩,懵懵懂懂, 頂多親一親抱一抱就算她厲害了。
然而這一晚,薄景墨是切身感受到……她是真的長大了。
無論是身體, 還是心理,都長成了一個成熟大膽的女人。
也許多少有那些酒的後勁的功勞, 蘇甜仿照著她在電影裡看過的情形, 生生把男人使用了一遭。
得逞是得逞了, 心裡也算是舒爽。
雖然後半場……被他反客為主,差點一口氣沒過來被活活折騰得廢了,前半場的得意也夠她心滿意足地合眼睡覺。
……
酣暢過後,蘇甜呼呼大睡, 體力嚴重透支的後果就是睡得很熟。
即便薄景墨抱著她去浴室清洗,折騰了足有半小時, 她也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
……
一覺醒來是清晨八點,實則也沒睡幾個小時。
蘇甜剛睜眼,所有記憶便一股腦湧入, 有些畫麵還真是令她麵紅耳赤,簡直不敢相信那妖精一般的女人竟然是她自己。
仔細想來昨晚的狀態還算過得去,大概是沒有讓他小瞧的疏漏。
蘇甜動了動肩膀試圖起身,渾身酸疼令她皺眉倒也罷了,最可惡的是這男人竟然用胳膊攬著她,睡著了還不肯鬆開。
她側身,伸手推了一把,沒動彈,又推了一把,依舊沒有動的跡象。
她心一橫,也不怕鬨醒他,乾脆掐了他一把,男人吃了痛才終於睜眼,而且反手就把她摁進懷裡了。
蘇甜臉色驟變,氣勢凶猛地把人推開,從他溫熱的懷裡鑽出來,臉上卻一副淡然肆意的麵孔。
她一言不發地起身下床,飛快找回自己的衣物一件件套好。
昨晚雖然是臨時起意,但她半點不覺得心慌,反而有一種即將報複得逞的快感。
她好歹也跟這個男人交往了一年多,老早就想用一用,卻沒想直到分手沒用上,如今好歹是用了,而且還不用像情侶一樣膩膩歪歪,換好衣服扭頭就走,想想就舒坦。
薄景墨享受了一宿的溫香軟玉在懷,又是他寶貝了那麼久的女孩,心情自然懷不到哪去,唇角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固然是來製造機會爭取複合的,當然也想過會受冷落被無視,就算有機會近距離相處,大概也會被她鬨騰一番。
但無論如何都料不到……竟然有這麼大的便宜讓他撿。
本以為是好事,眼看著複合在望,薄景墨唇角的笑意都藏不住。
然而他眼睜睜看著蘇甜穿戴整齊,還彎腰對著鏡子整了整頭發。
他笑容漸漸凝固,隨手披了件睡袍便起身追上前,擋住她去路。
“昨晚折騰到四點,你睡不足四個小時,今天也沒通告,再多睡一會兒,何必累著自己。”
薄景墨聲線溫柔關切,大概是觀察著她臉色不大對勁,想上手抱她,又遲疑了一下,終究是沒動手,隻開口。
蘇甜卻抬眸瞥了他一眼,眼神彆提多輕蔑了。
她繼而勾唇輕笑:“不必了,我在巴黎的工作結束,今天就要啟程回國,日常安排還挺緊的。”
她說完就抬腿要走。
薄景墨終於沉不住氣,伸手擋了一下,輕捏住她肩頭,語氣依舊和緩,姿態也放得很低,甚至帶了幾分征求的意味。
“你急著要走,我換套衣服就送你回房,不過,昨晚我們……既然你還願意接受我,我也真心實意想複合,不如趁此機會理清關係,你願意當做舊情複熾也好,重頭來過也行,甜甜,我……”
“誒,你等等!”
薄景墨難得放低姿態的表白之詞被蘇甜皺著眉頭毫不客氣的打斷。
她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連連搖頭,還睜開他的手後退了半步,“薄先生是不是誤會了?舊情複熾?重頭來過?你怕不是夢還沒醒,我可絕沒有這種意思,薄先生身份貴重,不是我一個小明星能夠高攀的人物,到此為止吧。”
蘇甜後退了一步,眼睜睜看著男人溫和笑意徹底凝固,臉色也漸漸變了,眉宇間的震驚之色遮掩都沒得遮掩。
她剛好退到旁邊,斜側麵就是一麵鏡子,蘇甜順勢又照了照鏡子,仔細整理了裙子的領口。
昨晚她雖然舉止瘋狂,但大腦還是很理智,嘴裡反複提醒她不能在她鎖骨肩膀以及脖頸的位置留下任何痕跡。
後續幾天她還有許多通告呢,她可不想還要在身上擦粉底。
薄景墨沉默了幾秒,臉上倒沒有不悅之色,隻是重新整理了情緒,他抬手摸了摸蘇甜的發頂,動作熟稔與過往無異。
“甜甜,當初是我主動提出分手,沒有妥善顧忌你的感受,我對你有歉意,我也不擅言辭,不想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惹你難過。可你至少應該記得那些愉快的日子,除去那些不值一提的矛盾之外,我們一直很恩愛,就算你暫時還不能原諒我,至少也要用平和的心態麵對我,給我一個追回你的機會。”
蘇甜眼睛一眨不眨地瞧著他。
她忍不住覺得想笑。
薄景墨能夠說出這些話,對他而言,大概也算得上是低聲下氣,可能是有生以來的頭一回吧。
這段時間他反複派秘書送來禮物,或致歉或表白的卡片也送了不少,連續送花到她經紀公司辦公室都有二十來束了。
這個男人在商政屆或許遊刃有餘,可麵對女人……還真是個土憨憨,又土又憨,叫人看不出半點誠意。
蘇甜輕歎了口氣,用有些遺憾的口吻說道:“本來不想說太多的,陳年舊事也沒有提起的必要。薄先生自分開以後並沒有報複我的家人,我已經心懷安慰了。隻不過聽你的意思,對我存有很大誤會,也怪我這一個月來一直用回避的態度對你,沒把話放在明麵上說明白,既然如此,我就多說幾句,免得繼續誤會下去,彼此心累。”
嬌俏嫵媚的少女笑意盈盈地打量著他:“大概是因為我年輕,過去的事情忘得很快,那些陳年舊事我早就忘光了,也從來沒有嫉恨過你,所以你所謂的心態……我此刻的心態就很平和。至於昨晚,隻不過是一時興起,各取所需罷了。你沒有拒絕,我當你也是心甘情願的,既然都沒有損失,天亮時分也不該糾纏,我認為這是成年男女關係最基本的規則,您說是吧?”
蘇甜把話說到這份上,薄景墨的臉色徹底垮了。
他薄唇微抿,嘴唇動了動,複又合上,眉頭也微蹙著,瞳孔深邃望不見底,還隱隱透出幾分難以置信的光暈。
蘇甜見他沒有回應,便抬腿走出幾步,“再見。”
她走了好半天,男人的長腿卻兩步就追上她,一把捏住她的手腕,直接將人扣入懷中。
薄景墨的臉色是忽明忽暗的難堪,神情晦澀不已,像是有無數的話憋在口中不知怎麼宣之於口。
“各取所需?蘇甜,你還說不是在跟我賭氣,不肯原諒我,卻非要跟我回房問我敢不敢玩,你這根本是拿你自己在賭氣!”
如果說蘇甜方才的態度還算友善,此刻就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了。
她掙了掙手腕,臉色拉下來:“薄先生,請你鬆手。”
薄景墨隻覺得大腦都要爆炸了。
蘇甜一直是很乖很聽話的,雖然有些小脾氣,偶爾會衝他撒一撒,但那都隻不過是小女孩的嬌氣,稍微哄一哄就相安無事了,他一直是很喜歡她的性情的,也從未試過被她氣得鬱結難舒。
此刻的情形卻完全變了。
睡了他之後又無情翻臉,無異於是給他希望之後又捧來一桶冰水當頭澆滅,冷得他渾身上下都被凍僵。
心寒得刺骨。
他臉色已經這麼差,卻仍舊不肯鬆手。
蘇甜掙紮起來,兩人推搡間,她氣急敗壞地張口咬了他一下。
正好咬在虎口上,沒破皮,但留下了一圈牙印。
男人的手還是沒鬆。
蘇甜卻覺得那一口已經下嘴很重了,她疑惑地抬頭望向他的臉,見他灰白著一張俊臉,像是破產了似的……落寞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