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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姣姣布置這些的時候,看過天氣預報,但是本地的天氣預報時常不準,她隨口說了一句,“要是給來場大雨就好了,不光能衝毀所有的人工痕跡,還能給她的共患難戲碼加注。”

幾個肌肉男當時不屑,雲山的天氣預報哪百年準過?

還有石姣姣一步一步的謀劃,把其中任意一環都想象到,讓他們覺得心驚的同時,其實有些嗤之以鼻,真當自己在世諸葛亮了?

有句話叫計劃沒有變化快,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算計的。

但是此時此刻,外麵胡亂轉圈作戲找人的幾個肌肉男,真的發現所有一切都按照石姣姣既定軌道走了,他們突然間就驚悚起來。

不由得開始同情那個入套的兄弟,落在這樣一個人的手裡,他這輩子,除了被擺弄,還有活路嗎?

大雨很快密集起來,石姣姣和卓溫書躲在土坑裡麵,誰也沒有說話,聽到四個人按照原計劃在雨裡咆哮著尋找了三個來回,然後丟失了人質的劫匪,就光榮退場了。

雷聲漸小,雨卻漸漸大了起來,石姣姣頂著雨假模假式的摸索了一圈,把卓溫書拉近了一小塊“天然的”坑中洞。

隻容兩個人相貼的距離,石姣姣自然在外,卓溫書窩在裡麵,大雨嘩啦啦,世界被雨幕隔絕了一切的雜音,狹小的空間裡,兩人前心貼後背,隻餘擂鼓一樣高低起伏的心跳。

兩個人縮在一個小小的土洞裡麵,為了不被雨澆到,就隻能緊貼在一起,石姣姣特意在外,這樣她就能儘可能的往裡麵擠。

要是卓溫書在外,難保他不會因為和自己挨著煩,寧可去外麵淋雨。

而石姣姣本來就已經破的不像樣的裙子,露著大片的皮膚,卓溫書已經記不清多久沒有和任何人這樣近,隔著薄薄的布料,肌膚相貼的溫度,讓他無所侍從。

他蜷縮著腿,把額頭抵在自己的手肘上,深刻的反省自己為什麼要把這壞女人救出來……

他不是什麼聖父,不是幾年前那個天真到犯傻的傻逼,以為隻要自己善待世界,世界就會善待自己。

可是他為什麼要帶著她走?他的恨還在,還清晰的刻在他的每一寸骨骼,卓溫書想不通。

外麵隻剩嘩啦啦的雨聲,沒了“歹徒”尋找的聲音,卓溫書實在忍無可忍,膝蓋一頂,石姣姣就被他從洞裡,頂到了大雨中。

“啊!”石姣姣就知道這個操蛋玩意,不可能讓自己輕易就貼近,控製著聲音短促的驚叫一聲,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其實這會兒山裡早就沒人了,那幾個威脅來的健身教練,現在估計已經馬不停蹄的逃跑了,比起她和卓溫書,他們更像是從狼窩逃跑的可憐人質。

一個亡命徒,一個心眼兒多的嚇死密集恐懼症,多待一分鐘,哥幾個都後脊汗毛直豎。

即便是盛夏,夜雨拍在身上,也涼的砸骨,石姣姣臉上頭上的血很快被衝掉,頭發濕貼在腦袋上,她可憐兮兮的伸手擋,落水狗一樣和洞裡的卓溫書對視,看不見他的表情,不敢輕舉妄動。

心裡操了一百八十變他祖宗,麵上卻裝成個快要被大雨拍死的小雞崽兒,弱小無助又可憐的叫了聲,“溫書……”

然而卓溫書這個喪儘天良的混球,根本沒有吭一聲,沒有一點點表示,石姣姣一咬牙,朝著洞口爬過去。

“溫書……我好冷……”

但是裡麵這個剛才明明善心閃現把她扛著跑的人,這一會兒的功夫又郎心似鐵了。

石姣姣爬進去,被踹出來。

爬進去,被踹出來。

爬……這個混球把洞口堵死了!

□□八個媽!

石姣姣抹了一把臉上根本抹不乾淨的雨水,在心裡狂罵完,縮在雨裡腦袋埋膝蓋,又樂了,他十個媽也是自己……

後媽一時爽,見麵火葬場。

她苦中作樂的想,這都是自己造的孽,她這短短幾天的功夫,就體會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死去活來。

不過她到現在,也沒有實感,因為這個世界的每一個人,每一個劇情,都出自她的胡編亂造,她真沒辦法當成現實世界看。

她自我安慰,就當這是一場身臨其境的遊戲,也算新奇,畢竟初中的時候看著受情傷的小姑娘和對象在樓下淋雨,她吃著薯片,嘴裡罵著傻逼,其實心裡是羨慕的。

誰骨子裡沒有放肆的因子呢?不過就是礙於各種事情放不開,這都到了自己臆想的虛幻裡麵,她每一種新奇體驗,哪怕是疼,都帶著一種酸爽。

所以她進不去索性不進,被大雨拍的眼睛都睜不開,不光沒有傷心難過,甚至還想來塊肥皂,順便洗個天然的淋浴。

當然這個境遇不可能隻體會酸爽,這是個絕佳的消減怨念的機會。

“我知道你怨我……”石姣姣側麵對著卓溫書,雨很大,都不用真哭,弄個哭腔就行。

另一手在卓溫書看不到的角度,就這雨水搓大腿,彆說,估計是滾的,還真有泥。

“我對不起你,又連累你……嗚嗚嗚……”我愛洗澡皮膚好好,哦哦哦哦哦~

石姣姣聲音淒慘,越來越小,被雨聲隔的斷斷續續,“等雨停了,你不要管我了……他們要找的隻是我,估計不會放棄的,雨停……嗚嗚……停了你就趕緊走吧……”

石姣姣自顧自說著“肝腸寸斷”的話,不再正眼看卓溫書,餘光卻一直注意著他,天上電閃越來越細,但是精力高度集中的石姣姣,還是借著快速閃過的電閃,看到了卓溫書堵在洞口的腿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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