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吧。”(2 / 2)

“你回來啦,今天好早呀。”石姣姣聞到濃重的酒氣,伸手拖抱卓溫書,“媽睡了,快進來。”

多麼溫馨的畫麵,但卓溫書卻渾身僵硬,他徒手碾滅了煙頭,僵著身子進屋,屋子裡黑乎乎的,正好掩蓋住他微微濕潤的眼睛。

他沒換鞋,赤著腳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卻被石姣姣抓住了手。

“溫書啊,能來我房間一趟嗎?”石姣姣準備了很多天,等的就是這一天,“我有話跟你說。”

卓溫書抿住嘴唇,有那麼瞬間,表情在黑暗中來扭曲,在監獄裡麵那麼多人想逼他,他還能玩命,他可以豁出去眼睛,可以遍體鱗傷保護自己。

可是此時此刻,他站在這個彆人提供的“家”裡,用儘全力再站不住討債人的立場。

他深吸一口氣,攥緊拳頭,卻沒甩開石姣姣,跟著她進了房間。

裡麵也黑乎乎的,隻亮著昏暗的牆壁燈,床上擺著鮮紅色的氣球,卓溫書籲出一口氣,突然嗤笑一聲。

憋悶,惡心,無能為力,他想要維持現在這種生活,讓他的媽媽繼續過這樣的日子,用最好的藥,就不得不麵對石姣姣。

她想怎麼樣,這不是很明顯嗎?

卓溫書咬牙,摳著剛才煙頭燙出的傷,狠抹了一把眼角的水漬,他寧願去拚命,再瞎一隻眼睛。

可是從哪個陰暗的地方出來了,他才無望的發現,原來能選擇拚命,還不是難的。

最難的,是你拚儘全力,也打不過現實,這些天,卓溫書深刻的了解了,什麼叫走投無路。

他欠他媽媽的,他必須拚儘所有,給她最好的。

他才知道自己真的被折斷了翅膀和脊梁,這個世界上耍狠換不到一分錢。

自尊?去他媽的吧。

石姣姣哪知道卓溫書徹底想岔紕了,為了搞氣氛專門不開燈,卻被誤會成陰暗的要逼他就範。

於是卓溫書這邊哆嗦著褲帶解開了,準備咬著牙上,不過就是他媽的這點事兒,他一個男的,能掉肉麼。

石姣姣卻從床邊的小桌上捧起了一塊兒蛋糕,點上蠟燭,慢慢走過來,低吟淺唱起來,“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石姣姣把巴掌大的定製蛋糕,送到卓溫書的臉邊,“許個願,我保證,你許的所有願望,都會成真!”

卓溫書手按在腰帶上,整個人有點傻,弄不清現在這什麼情況,被石姣姣催促著許願,吹了蠟燭。

石姣姣開了燈,看著卓溫書溫溫柔柔的笑,拿著叉子叉了蛋糕一點蛋糕,送到他嘴邊,“生日快樂溫書,願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卓溫書靠在臥室門上,微眯著眼睛,石姣姣今天穿了一身真絲吊帶裙,襯的身材凹凸有致。

剛剛洗完澡,她頭發濕漉漉的,唇紅齒白美人出浴,但其實真的是沒來得及吹頭發也沒來得及換衣服,卓溫書每天回來的很晚,今天回的太早了,不過這不影響今天的大計劃!

“吃啊。”甜香的奶油在他唇上碰了下,卓溫書慢慢張開嘴,明明是甜的,他卻吃了一嘴的苦澀。

這幅樣子,半夜三更把他拉進屋子,能是乾什麼?

“關燈吧。”卓溫書艱難道。

搞完了小氣氛,現在開始進入正題,石姣姣聞言愣了下,“你困了?再等等,”

石姣姣拉著卓溫書坐在床上,卓溫書直接仰躺,自暴自棄的用手臂蓋住了眼睛。”

“我乾了,你能保證好好對我媽嗎?”卓溫書顫著聲音問。

石姣姣不知道她的重錘計劃,被卓溫書扭曲成了財色交易,還是逼良為娼的那種。

跪在床頭櫃的邊上,拿出了準備好的幾張紙,嘩啦啦的翻動又確認了一遍,沒聽全乎說卓溫書說的什麼,就聽到了個對他媽媽好。

順口回答,“我當然對你媽媽好,你媽媽就是我媽媽。”我才是你“媽媽”。

卓溫書攥緊床單,猛的坐起來,正要去關燈,石姣姣拿著幾張合同,放到了他的腿上,半跪在他的腿邊。

“溫書,我對不起你,這都是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石姣姣仰頭看他,抓著他手“深情”道,“我隻希望,你能原諒我,我真的知道錯了。”不全原諒,也原諒個25%,畢竟這些東西,她搞著也很費勁。

卓溫書低頭拿起來看,最上麵是店鋪產權,好地段,離家還近,石姣姣說,“我知道你整天玩命忙著掙錢,但是那樣徒勞無功,賺不了多少,身體也熬垮了,不如用這個,帶著胖子他們擴紋身店,我已經簡單裝修了。”

第二份,是養老基金,給他媽媽買的。

卓溫書的手有點抖。

第三份,是一張□□捐贈自願申請。

當然這玩意不具備法律效力活人也根本不讓瞎幾把摘掉,石姣姣知道卓溫書不會真的要她眼睛,幾十塊錢找人做的假的,但是這玩意煽情最合適。

石姣姣抓著卓溫書的手,拿出十成十的煽情功力,用能溺死人的調調說,“我找大夫問過,也在他的幫助下,知道了眼睛看不見的那種感覺,像你說的,不是一片黑……”

石姣姣聲音顫的變調,“是感覺不到那個眼睛的存在了……對不起,我自願把我眼睛給你,你彆恨我,我……愛你。”

最後兩個字,用的氣聲。

石姣姣發揮完自己給自己狂點讚,很完美,就不信這樣也消不下去怨念值!

卓溫書一直低頭看著這幾張紙,如同在看自己的賣身契……

於是兩個思想野馬脫肛,意願背道而馳的人,終於徹底走岔了道兒。

卓溫書當時在監獄被砸的幾乎顱骨塌陷,都沒答應讓人糟踐,但是現實麵前一跪再跪,軟肋攥在人家的手裡,他出了那個靠刷耍狠能活的地方,像個斷了翅膀折了脊椎的囚鳥,帶著沉重的鐐銬,根本翻不出天去。

他從兜裡掏出一支煙點上,坐在床邊沉默的吸,手裡不斷翻著三張薄薄的紙,呼吸錯亂。

他在繚繞的煙霧裡麵紅著抬眼問石姣姣,“你想讓我怎麼樣?”

他在問這些東西,他要做到什麼程度。

石姣姣見他動容喜形於色,繼續煽情,“我隻希望你快樂,你彆再恨我了,好不好?”快他媽的給我掉怨念值啊!

卓溫書艱澀的點了點頭,垂頭又看了幾眼,把煙頭扔了,站起身,進了浴室。

石姣姣以為他上廁所,結果他很快出來,臉上和頭上都滴著涼水,有些發木的眼神看了石姣姣一眼。

走到牆邊“啪。”把燈關了。

屋子裡陷入黑暗,石姣姣,“哎?你乾……啊!”

下一刻,她短促的驚呼一聲,被掐著腰扔上了床——

作者有話要說:  卓溫書:生活反複對我這個小可愛下手,嗚嗚嗚嗚,我認了,不就是那點事麼!

石姣姣:這個癡情人設果然好用,還不用真的怎樣,就能消掉……唉?

石姣姣:住手!你乾啥子呦!

今晚十二點後有爆更,修仙的可以等一哈,麼麼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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