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姣姣氣勢洶洶的帶著人進院子,“本宮就說怎的找了這麼久,也找不見趙公公人,原來在妹妹這裡。”
石姣姣話說的客氣,臉卻已經拉長的要耷拉到腳麵上了。
那小貴人見了石姣姣也是怕的很,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隻是連忙見禮,陪笑著叫姐姐。
石姣姣也不跟她廢話,直接說到,“本宮正在尋這奴才,妹妹不知道,這奴才本是本宮的家生子,本宮正想著既然出宮來,讓他回去同父親報個平安,沒想到……”
石姣姣說著臉色更冷,小貴人嚇得瑟瑟發抖,這件事本來就是石姣姣搞出來的,隨便耍一耍威風,就趕緊把人給抬走了。
趙平慈傷的不輕,石姣姣這一路上真的非常的自責,她把趙平慈直接抬回自己的院子裡,抬到自己的臥房,又找了隨行的太醫過來看,後背上的傷,幾天之內爬不起來。
石姣姣一邊兒看著趙平慈慘兮兮的自我譴責,一邊聽著太醫說他幾天之內爬不起來,知道自己不應該,可是心裡忍不住開始高興。
爬不起來,那就省著到處亂跑了呀。
太醫開了藥方又留了塗抹的藥,等人都走了,石姣姣親自嘴對嘴的喂了藥,趁著人昏死占便宜占的不亦樂乎。
趙平慈全程沒有醒,好歹還會吞咽,喂完之後,石姣姣把他放著趴在錦被上麵。
趙平慈很多年沒有挨過這樣的打,中途他迷迷糊糊,還以為自己還是在小時候。
那時候父親要納小妾,母親整天以淚洗麵,趙平慈不想讓母親傷心,拚命的阻攔,卻被父親狠狠打了一頓。
當時數九寒天的,父親還令他脫了上衣,棍傷加上風寒,他整整病了一個月。
母親日日守在他的床頭上,也像這樣溫柔的用指尖給他塗抹傷藥。
到現在趙平慈想起心裡說不出的懷念,似乎連這種記憶,都變得彌足珍貴。
現在他想回去見母親一麵不容易,聽說父親又有了新的小妾,母親不知道還有沒有哭……
石姣姣手指沾著膏藥,輕輕的塗開,趙平慈閉著眼睛,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
石姣姣聽了兩句也沒聽懂,湊到他的頭邊上,才終於聽明白,他在說“彆哭……”
石姣姣一頭霧水,關於這種細微的劇情,都是世界的自我填充,石姣姣沒有係統能夠查看填充劇情,並不知道這些。
趙平慈說了幾句似乎就睡著了,石姣姣給他的背上虛虛的蓋上了錦被,坐在旁邊的桌子上喝茶。
趙平慈一直在昏睡,等到晚上的時候,和太醫說的一樣開始高熱。
隔一個屋子就是皇帝的住所,石姣姣沒了係統,按理說手裡就邊沒了金手指,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迷一般的膽子肥到不行。
石姣姣讓於辛派人去頂替趙平慈的工作,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就把人留宿在了自己的屋子裡。
例行又喂了湯藥,趙平慈的高熱退下去一些,石姣姣這才洗漱好了爬到床上,避開他受傷的地方摟著他。
趙平慈似乎一直在做夢,嘟嘟囔囔的嘴上不停,石姣姣離得近了,才聽出他在說什麼。
“彆哭……娘你彆哭……”
“我這就去……我這就去找爹……他答應過娘的,一輩子隻喜歡娘一個……”
“娘彆哭,我以後……我以後肯定不會像爹一樣……”
石姣姣根據他斷斷續續的話,大概也拚湊出了事情的原委,挺心疼的拿著毛巾給他擦了擦汗,再度譴責自己。
她不應該喝那碗蓮子羹的,應該出事之後第一時間就去的,這樣就不至於會打的這麼嚴重……這都說了半夜的胡話了。
好在後半夜的時候,趙平慈退燒了,趴著睡得還挺安穩的,石姣姣也躺在他的旁邊睡著,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趙平慈疼得呲牙咧嘴的醒過來,一睜開眼睛,就是近在咫尺石姣姣酣睡正香的臉。
趙平慈眼睛瞪的滴流圓,嘴唇發抖,完全傻了,猛地回頭看了一眼,兩個人確確實實是蓋著一個被子,他連後背被抻到傷口都顧不得,手臂撐著就要起身。
石姣姣這時候才不裝睡了,睜開眼睛對著他說,“不要亂動,太醫說了,你需要靜養。”
“你……你怎麼……我……”趙平慈語無倫次,磕磕巴巴了半天一個完整的句子都沒說出來。
嬌妃怎麼會在這裡!他又為什麼會和嬌妃同床共枕!
分明他記得昨天,才迎接了皇上,莫名其妙不知道怎麼開罪了一個小貴人,還未來得及解釋,小貴人就要罰他,動手的小太監下手太狠了,兩棍子他就昏過去了。
昏過去之後的事情趙平慈完全不記得,他怎麼會……
“皇上……皇上!”趙平慈驚呼,又要試圖起來,被石姣姣勾住腰壓著,“你老實點,皇上就在隔壁,你聲音再大點就把他給招來了!”
趙平慈整個人僵住,因為他知道按照嬌妃的地位,既然來了行宮,必定就是宿在皇帝的旁邊。
“你瘋了……”皇帝萬一要是過來,他們兩個淩遲了都是輕的。
趙平慈壓低聲音,疼的滿臉是汗,生生地要往起坐。
石姣姣好容易才摟著人睡了一宿,還這兒不敢碰,那兒不能碰的,聽人說夢話說了半宿睡得也不好,這會兒真的沒什麼耐心了。
“你老實點吧,身上有傷呢,”石姣姣說著坐起來,她想欣賞趙平慈震驚錯愕的樣子,卻不想看他疼的齜牙咧嘴,還偏偏不聽話要起來。
石姣姣看著他艱難的撐了一下,又趴在被子上,隨手拽過床頭一件衣服,三兩下纏在趙平慈手上,把他給趴著捆在了床頭。
趙平慈:“……你乾什麼?!”
石姣姣一邊把衣服係死,一邊若無其事的問道,“早上想吃什麼東西?”
“你快把我放開!”趙平慈因為掙紮這幾下,疼的臉色發白,這一會兒的功夫額頭出了細密的冷汗。
石姣姣歎了口氣,確認趙平慈現在這個狀態,自己是解不開衣服的,這才起身到外間,吩咐婢女把早膳端上來。
趙平慈的湯藥和早膳是一塊端上來的,石姣姣把人都打發了,親手伺候他。
趙平慈不怎麼合作,還是石姣姣威脅他,不老實就把他的腳也捆上,他才勉強喝了一碗米粥。
“你怎麼就這麼難搞呢……”石姣姣坐在床邊上,邊吃東西邊嘟囔,“跟我多好呀,我肯定對你特彆好,而且你要是跟了我,就像昨天那種小貴人,還敢對著你動手啊,早就畢恭畢敬的叫一聲趙公公了。”
趙平慈側臉躺在枕頭上,手吊了有些不過血,冰冰涼還有些麻了。
他徒勞的動了動,扯的後背一陣疼,覺得嬌妃這青天白日的又在說夢話了。
就算他點頭答應了,又能怎麼樣呢,他不過是個太監,嬌妃也不過是個妃子,一時的貪歡,結局必定是悲慘的。
哪有眼看著是火坑,還要朝裡跳的,趙平慈就是沒有什麼胸襟和抱負,求的不過就是平穩安定,沾上嬌妃,命都沒了,更彆提平穩安定。
“何必呢……”趙平慈說,“嬌娘娘昨日救命之恩,奴銘記在心,日後若是有用得著奴的地方,奴必定……”
“你給我好好說話!”石姣姣抬手照著趙平慈屁股上沒受傷的地方拍了一把,疼的他一聲悶哼。
不過效果立竿見影,他確實不裝了,咬牙切齒把頭埋在被子裡,“我不跟你,不跟就是不跟,你想找死你自己去找,不要拉著我!”
“你為什麼會認為跟我在一塊兒就找死呢?”石姣姣把碗放下,嘴裡米粥咽進去,特彆的不服氣。
拍著自己,說的慷慨激昂,“我跟你說,跟著我才有肉吃,這世界上除了我沒有人能讓你死!”
趙平慈麵無表情地看著石姣姣,心道嬌妃這失心瘋不治真的不行了。
也不怪他根本不相信石姣姣,畢竟這是皇權至上的世界,皇帝的女人擁有的一切,都是依附於皇帝的寵愛。
自己都需要逢迎諂媚才能安穩度日,泥菩薩過河,還總是要拖著他一塊兒下去淹死……
石姣姣一看趙平慈這樣子,就知道他根本沒信自己說的,索性揮了揮手,把碗裡的米粥一口喝了,不再跟他說廢話。
“我的能力你日後就知道了,老老實實待著,我已經叫於辛派人頂替你的工作。”
石姣姣舉著手信誓旦旦,“躺好,把心放在肚子裡好嗎,我不讓皇帝來,他就不敢過來。”
石姣姣正說著呢,突然外麵傳來腳步聲,門被推開的時候,皇帝低沉的聲音同時響起,“愛妃,可起身了?”
石姣姣和趙平慈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臥槽”兩個大字。
趙平慈:你不是說你不讓,皇上不敢來嗎?!
石姣姣:皇上怎麼會過來?!
還有為什麼皇帝來了沒有人報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