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這是給你的!」小男孩把手中的冰糖葫蘆討好的遞給周文帝。
「真乖。」周文帝也不接,誇獎一句後,就彎腰直把小男孩抱在懷裡,往酒樓外走去。
「三爺,我們不吃飯了?去哪兒?」小男孩見方向不對,疑惑的問。他人小食量也不大,吃了幾塊鮮果、蜜餞和一顆糖葫蘆後,也就夠飽了。
周文帝仔細的提醒道:「爺帶你去先生那裡。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本領大得很。你可得表現好點,好讓先生收你做弟子,知道嗎?」
「什麼?要讀書?我不要!」小男孩一聽到要拜先生求學,就立即道。
他現在心裡最討厭人排行榜上,二哥哥賈政可是排行第二的,他才不要跟他一樣讀死書,無病呻吟假正經的。他愛的是舞刀弄槍的日子,要他正經八百的拜一個讀書人做先生,天天手不釋卷的,還不如要他去死了。
「是誰說願意為奴為婢終身伺候爺的?現在才一個小小的要求就反悔了?」周文帝挑眉。
「那…為奴為婢終身伺候你,可不需要讀書的!」小男孩眼睛一溜就回嘴道。
「休得多言。」周文帝是拿定了主意,即使先生不收小男孩做弟子,他也會另尋高人做小男孩的老師的了。他可不想自己未來的大將軍大字也不識一個,胸無點墨的。
小男孩拉長了小嘴,一臉不忿的樣子。但過了一會,他又好像想出什麼好點子,惡作劇的笑起來。
看著小男孩古靈精怪的小模樣,周文帝自然是知道小男孩想出什麼招數作弄先生了,但也不管他。他才不會讓人知道,他當年也出儘辦法捉弄過先生,隻是沒有成功而已,在他內心深處他也是很想看先生的好戲。
及至先生府邸,「臣王翊恭請皇上聖安。」王翊在接到侍衛的通知後,就出來迎接周文帝。
「先生無需多禮。」周文帝不待王翊躬身行禮,就先行免禮。
王翊也順勢直起身,按理依他和周文帝的關係,是不需要這些繁文縟節的了,但有外人的情況下,他無論如何也要給他的皇帝弟子一點臉麵的。
進了府,入了大廳後,周文帝揮退侍衛和下人。頓時,大廳就隻剩下周文帝、王翊、戴權和小男孩了。
「先生,如何了?」周文帝注意到王翊打從第一眼瞧見小男孩起,袍子下的左手就在右手掌內掐按了幾下。
他雖然未曾跟王翊習得他的看家本領,但也知道他這老師看似簡簡單單的輕輕掐按手掌卻是大有名堂,是王翊一門中的「鬼穀子掐指占卜術」。
鬼穀子掐指占卜術乃鬼穀派曆代口授心傳三十六秘技之一。此術是以十二地支取象的一種占卜方法,隻需在手掌內掐按幾下,瞬間便可得出吉凶結果。用問事時間起卦,男順女逆,年上起月,月上起日,日上起時,時上起「命神」,推掐十二命神分布十二支宮位,找出求測事項,看其落宮,以落宮斷其結果。十二命神包羅萬象,上談天象,下講地理,中論人事,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反映事物運動的模型。而且,十二命神會隨著時間的運動而產生變化,在某一日中的某一時刻,求出與之相對應的具有同類屬性事物的運動演變規律,用以分辨事非、決策事物結果。
自四年前破軍星下凡,王翊這四年沒一日不是在推算破軍星的未來的。不要看他當初跟周文帝說得好好的,人算終究不如天算。
破軍星和紫微星同宮,則富貴不可言語。然而,若是中間出了歪子,紫微星偏了於辰宮,那麼破軍就會有反噬紫微的風險。按古籍記載,趙高和王莽雖然不是破軍轉世,但他們的紫微都是在辰宮,而破軍在戍宮,成了為臣不忠,噬主的格局。
這四年王翊每晚夜觀天象,察得破軍與紫微依舊同宮,並沒有偏移反噬的危機,他也是鬆了一口氣。隻是,一如當晚他夜觀星相所得,破軍星怕是要一生孤苦。
正所謂:破軍一曜最難當,化祿科權喜異常,若還陷地仍加殺,破祖離宗出遠鄉。
隻是……
王翊神色凝重的細細地觀察著小男孩的五官。
剛剛一見麵時,他就已經發現破軍星的麵相有了很大的改動。如果王翊不是親眼看到周文帝和小男孩之間相連旺盛的氣運,他也不敢相信這小男孩竟是破軍轉世。
破軍星,破者,壞也。破者,破之皮也,向來隻有破軍星在改變彆人,甚少有人能改變破軍星前行的方向的。
從小男孩的麵相和王翊剛才的占卜所得,小男孩的未來已經悄然改變了。
破軍子午會文昌,左右雙雙入廟廊,財帛豐盈多慷慨,祿官昭著佐君王。
雖然依舊是六親緣薄,但日後所遇的凶險卻被化解了很多,而且還是得以善終的命相。
破軍素不喜與文曲、文昌同宮或加會,因文武不同途,氣味不相投。但這次,破軍卻是和文昌有了牽扯了。
王翊很好奇,隻是短短一天,中間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使得破軍命格大變。
「沒事。」淡淡一句就當是回答了周文帝了。
饒是周文帝早已經習慣了,但聽得這一句也不由得心塞。
深吸了一口氣,「先生,看此子如何?」有沒有興趣收入門下?
「尚可。」王翊垂下眼簾。
這話倒是惹起小男孩的不滿了。什麼叫尚可?他分明就是天資絕頂,聰穎過人!
隻見他氣鼓鼓的瞪著王翊,張嘴就是:「老頭子!休要嫉妒小爺的天資!小爺聰明靈俐、英俊瀟灑、天生神力、百發百中,是你怎樣趕也趕不上的了!」
周文帝挑眉。
身後的戴權提起心。
王翊淡淡的瞧著他,隻一句:「通四書五經否?」
小男孩憋屈地搖頭,他現在連《三字經》也未學全,更不要說什麼嘮子的四書五經了。況且,他最不耐煩就是坐下來乖乖讀書的了,每次張氏也要想方設法才哄得他安坐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