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能得到那個答案…確定了自己最心愛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他就算是死也沒所謂。
賈斂牙齒微微重力,咬破了舌尖,把血液滴到影存戒的表麵上。
戒指銀白的戒麵,也變成了紅色。
他專注地凝視著它。
隻見一個影子慢慢浮現……
東宮
「哼!那姓賈的有什麼好?不過是乳臭未乾的小孩一個!偏生父皇居然為了他訓斥孤!」雖然已經事過多天,太子仍然對此事耿耿於懷。
「殿下就彆氣惱了。您可是尊貴的太子,一國儲君,何必跟這些臣子作計較呢!」一名長得嫵媚精致,貌若女子的內侍替太子倒酒,勸解道:「咱們百姓家裡,兒女跟彆的孩子一同犯錯,做父母的也隻會責怪自家孩子,因為父子之間沒有隔夜仇的。再說,那賈斂終究是個外臣,皇上就算不顧榮國公的顏麵,又要給王大學士的麵子呢!您跟皇上是親父子,感情深厚,皇上沒法子之下唯有委屈您了。」
這內侍長得實在是太美了,一顰一笑都令人驚豔。如果不是身穿內侍服飾,喉嚨上有一點不起眼的凹凸,真的難以讓人知道他是個內侍,而不是太子的姬妾。
「稱心,這世間唯有你最懂孤的心。」太子感動地握著稱心的柔蓓,旁人隻道他是不忿被賈斂甩了麵子,其實他就不過是為了周文帝不站自己一邊而氣惱。
稱心羞澀地低下頭,看得閱儘千帆的太子喉嚨都不由得一緊。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一朵水蓮花不勝嬌羞。
這稱心分明就是投錯了男胎,難怪任是見慣各絕色美人的太子也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內務府最近進了些雪蛤,雪蛤膏潤肺養陰,尤大人肺部不好,可要分一半給他?」稱心簾眉,貌似不經意的道。
「彆管他!」一提起尤時泰,太子就是生氣,「難得有把老大一網打儘的機會,偏生就壞在他手!孤這舅舅啊!真的是越來越不爭氣啊!」
「你說!孤逢年過節賞他不少的財貨,怎得他還不滿足的呢!?」
稱心風情萬種地輕笑,「尤大人家世顯赫,豈會在意這些許黃白之物!想來,不過是想替殿下分憂而已。殿下看在他出於一番好意的份上,就原諒他吧!尤大人終究是殿下的親舅舅。」
被稱心一說,太子又心軟下來。
對太子知之甚深的稱心得寸進尺的道:「那稱心就讓人把何舉子昨天送來的那批奇珍異寶,都分一半往尤大人府上送過去了。」
太子心裡已是首肯,但麵子上過不去,隻得輕點稱心的額頭,寵溺的道:「你啊!」
「稟殿下,太子妃娘娘在外殿求見。」一名內侍進殿稟報。
「什麼?她又來了?不見不見!」太子一聽太子妃求見,連忙揮手拒見。
「且慢。」稱心出言阻止,「殿下。」他撒嬌的道,清麗之中又夾雜幾分豔麗之氣,電得太子不要不要的。
「你就彆替她說好話了,難道都忘了她從前是如何的待你嗎?」太子順從心意,親了稱心一口後,才道。
稱心小臉猶如桃花綻開的,含羞帶怯的道:「稱心隻是奴才,娘娘怎樣對稱心也是對的。」
「娘娘失了一個孩子,此時此刻難免過於悲痛,殿下就憐惜她的失子之情吧!」稱心兩眼泛起淚光的,感同身受地說:「稱心雖不能為殿下生兒育女,但稱心不自量力地想,如果稱心有幸為殿下孕育孩子,卻又……稱心一定會難過死的!」說罷,就把頭埋到太子的懷裡。
「你這傻孩子,什麼死的不死的!也不嫌不吉利。」太子憐愛地抱緊稱心,「你要是想要孩子,孤就把小三抱過來給你養,讓小三把你當親娘孝敬便是了。」太子的三兒子這才剛一歲,尚未懂認人,正是誰養誰親的年齡。
「殿下心裡有稱心就可以的了,三殿下才這麼小,可不能離開親娘。」稱心梨花帶雨的笑起來,推了推太子,催促道:「殿下快去見見太子妃娘娘吧!莫讓她等得心焦。」
「哼!她有什麼急事?不過是想要孤重責公孫氏而已。」太子妃父親是禦史台大夫嚴岑,她的性子都如嚴岑一般方正,不懂半點情趣。與太子更是相敬如賓,太子厭棄太子妃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
太子轉頭又是厭惡的道:「那公孫越也是個沒用的!鬥不過賈斂那小年輕被父皇賜死也算了!居然還敢串通匈奴人,通敵賣國!害得孤剛才早朝的時候被老六打個措手不及,大失顏麵!」
要是公孫越現在複生站在太子跟前,太子定然要把他一頓好揍。
「殿下!」稱心不依地嗔道。
看見他這個樣子,太子心都軟下來,隻得無奈地起身出外殿接見太子妃。
見得太子離開,稱心的容貌依舊絕色傾城,神情卻漸漸變成了冷漠厭煩,不複剛才的柔情似水,
「去稟報掌班,太子欲舉禮部侍郎周敬東為今科主考、長沙舉子何子渝送了一批名貴的財物進東宮。」語音落下,殿內一個毫不起眼的內侍就往外退去。
大皇子府
「哼!賈代善那不識抬舉的玩意!本皇子肯把明珠下嫁給他兒子,是他賈家幾生修來的福氣!」大皇子李天璜怒氣衝衝的拍案罵道。
「哥!那老不死明罷著是不給我們兄弟的麵子!要不弟弟明天就找人上朝參他一本?」六皇子李天瑢暴躁的道。
「啪!」一聲清脆的的聲音響起。
李天璜掩飾似的拿起茶杯,李天瑢也乖乖地閉嘴,努力想要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景泰淡淡地瞧了李天瑢一眼,放下茶杯。
「剛剛早朝的時候,六皇子為何不跟老臣商量,就把公孫越串通匈奴人的事上奏?」說起這點,景泰就心頭火起。要是李天瑢提早一天,不!半天跟他說出這事,他就能作出布局,把太子的黨人一網打儘。
然而,李天瑢擅自把此事捅出來,卻讓他錯失了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外公…我…我…不就是…想做一番成績給您和哥看看……」說著說著,他見得景泰皺起眉頭,立刻閉緊了嘴巴,忍不住把求救的目光放到自己的親哥哥身上。
李天瑢天不怕地不怕,這輩子最怕自己的親外公,每次就像老鼠見貓似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終究是自己親弟弟,李天璜能怎樣?好壞都得吞下肚子裡。
他瞪了李天瑢一眼,才道:「外公,現在我們該怎樣?」
「太子那邊,不管這次的消息最真是假,老臣總有辦法能把太子在軍方的人手清掃一大半。」儘管消息已經捅出來,太子和他的黨人定然會想辦法脫身,佐景泰有信心仍然能夠斬斷太子安插在軍方的手腳,這就是百官之首保和殿大學士的自信。
「至於…賈代善那邊,他不敢不應這門婚事的。這些年,他和賈代化一直不表態,想要待價而沽,已經惹起太子和九皇子不滿。又因著賈家子這次的行為,徹底得罪了那兩邊。這時候,他唯一能投靠的就隻有大皇子。要不是賈家子深得聖寵,又有王翊在身後,跟鎮國公一脈關係匪淺,大皇子還不需下嫁明珠郡主來拉攏他呢!」在屹立大周朝數十年不倒的景泰眼裡,賈斂還算不得上是些什麼大人物。
李天璜有點遲疑:「隻是,當天那賈斂的脾氣甚是暴烈,都不知道是不是個會疼妻兒的人。」雖然他認為賈斂不敢對他的愛女動手,但也怕賈斂不是個知冷知熱的,會委屈他的掌上明珠。
「反了他!他敢對明珠不好!?看我不……哼哼!」李天瑢也很是疼愛明珠郡主這侄女的。
景泰蹙眉,不過是一個女兒,又何必如此緊張。
他雖然不以為意,但也不會因這些小事惹得自己兩個外孫不快。
門外,一個身著紅衣美得張揚的少女靜靜地聽著大皇子等人的對話,手上拿著一條綴滿寶石的鞭子,背後十數步處就跟著數名侍女,中間就有兩名侍衛隔開了她們。
她那白玉般的臉頰染上朵朵桃花,美眸泛春,神情嬌羞,美豔得讓人移不開眼。
聽得裡麵的對話快要結束,她心裡一慌,帶著不讓人討厭的驕傲和高貴領著侍女離開了。
快會成為她夫婿的人喚作…賈斂…嗎?
賈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