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宮中秘事(2 / 2)

「璉兒,那位王家的小姐可是看中了你啊!」王熙鳳在席上的故作姿態又怎瞞得過李斂的一雙眼。

「爹爹,我可不喜歡她!你千萬彆亂來啊!!」李璉生怕李斂為自己定了王熙鳳,他可不喜歡這種潑辣的。

馮子芝既是取笑又是認真的道:「嗬!那你喜歡哪種的?小爹爹都替你去找來。」

「我…我……」李璉害羞得連耳朵都紅了。

見他害羞,馮子芝也不再打趣,「王子騰的侄女不能要,這些年來他的動靜越發的大了。」掌管東廠的馮子芝自然是了解不少消息。

「嗤!當今皇上春秋鼎盛,都不知道他們是在著哪門子的急!」李斂不明白,齊王、晉王等人的事情才剛剛過了十年,何以那些人這麼快就忘了齊王等人的下場,又想要重啟儲君之爭了。君不見十年前有份參與諸王奪嫡而被全家抄斬的景家、孟家等人的鮮血還凝固在菜市口的地上,清水也不能衝刷其跡。

李斂回想起今早進宮的見聞,「我聽太上皇和皇上的意思,他們是想要把長安公主下嫁給璉兒。」

「長安公主乃中宮皇後嫡女,雖生長在皇家,卻沒有一般金枝玉葉的那種驕橫脾氣,在宮中以性情溫婉賢淑而為眾人稱道。外貌端莊秀美,舉止高雅大方,還有很深的文學造詣。」馮子芝對這位公主觀感不錯。

太上皇對當年不能成功替李斂賜婚一事耿耿於懷,既然老子不成,兒子總能成的了吧!

「珊兒和長安公主交情也不錯,璉兒,你可喜歡那位公主,要是不喜歡爹爹就明天進宮替你拒絕…璉兒?璉兒?發什麼呆!?」李斂伸出手在李璉眼前晃了幾下。

李璉紅著臉,期期艾艾的道:「兒子…兒子全憑爹爹之命。」

有情況。

這一臉春心萌動的樣子,明顯就是看上了長安公主。

李斂挑起眉頭,跟馮子芝對視一眼。

正當他唇角壞壞勾起,想要說什麼的時候,馮子芝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道:「璉兒,最近那馮家子是不是纏上你了?」李斂隻好作罷。

「可不是!那馮紫英往日與寶玉玩得最是開心的,近日卻是整天邀我外出吃酒,又是請我指點他功夫的!要不是我每天都得往府裡(天策府)點卯、操練,隻怕他是恨不得十二個時辰都跟著我。」李璉有點苦惱的說,他可不喜歡帶小屁孩玩。

「竟有此事?」李斂皺起眉頭,他最近的精力放在宮中,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事。

馮子芝平靜的道:「一個不足十歲的小孩子懂得什麼?馮唐這陣子連連往你我兩府上送禮,還讓兒子接近璉兒,怕不過是想要靠近你我一係,而且也覬覦上北伐的名額而已。」冠軍將軍和司禮監馮太監過從甚密一事,滿朝皆知。

李斂和馮子芝的勢力早已經今時不同往日了,有無數的將軍、太監依附著他們。如果把他們拉開單論,勢力還顯得根基淺薄,不禁風雨。然而,當兩股勢力合而為一的時候,雙方取長補短,立時成了一個強橫、無人敢隨意招惹的派係了。

「你……」李斂欲言又止。

馮子芝明白他想要說什麼,淡然的道:「沒關係,不過是出了三服的遠親,不需要故意照看。他送禮,你隻管收下便是。」區區一個神武將軍,就是收了他的禮不辦事,他又能如何?他連庶兄也能下手,彆以為是姓馮就能找上門拉關係,他可不吃這套。

對於馮唐此人,李斂中肯的點評:「馮唐是個耿直的。」敢像個二傻子似的在皇上麵前說他疑心重,不懂用人,著實是完成了當年最混的牛金也沒有在太上皇麵前完成過的創舉!最重要的是他居然還全須全尾,連頭發也沒有多丟一根。

即使馮子芝表明不需要看他的麵子份上照拂馮唐,但衝著馮唐在兒子的名字中起了一個紫字,他就已經決定平時可以拉一拉這個不知是真傻還是假愣的神武將軍一把。

李斂清楚馮子芝不喜歡提及生父那一家的事情,就又把話題轉回去,「王子騰很是不安份,他最近和六皇子走得很近。今天他們還拉上老二去吃酒,讓出宮采買的小內侍看到。」要不是有了靠山,依賈政那個性格,他怎敢在剛才吃飯的時候指桑罵槐!

「早上太上皇和皇上招我進宮,除了璉兒的婚事外,還提及四皇子和六皇子想要從軍磨練自身,他們有意命四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加入天策府,讓我照拂他們。」

李斂才不相信四皇子和六皇子的說法,「好不容易才清靜了一陣子,現在皇子們長大了,各種明爭暗鬥又要開始了!」

馮子芝見李璉雖然不說話,但一直有用心聆聽他們的對話,就有意多說一些秘事,好讓兒子多些了解朝堂:「皇上看重六皇子,相反,太上皇則較喜歡四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皆是當今皇上的嫡子,四皇子和六皇子有意爭位,而五皇子早早就表明自己願為大將軍,退出爭搶之列。這次五皇子純粹是被皇上他們順帶進來的,總不好隻讓四皇子和六皇子加入天策府,反而漏了五皇子,這樣就太明顯了。」若是璉兒和長安公主的婚事定下,這三位皇子就是璉兒的舅兄了。

「三個裡麵,大的裝孝順,攻於心計,小的看似精明,實則是個沒主見的。都就中間的個性堅毅,銳意進取,偏生又不是坐那位置的料子。」李斂和馮子芝都清楚知道周和帝一朝並不會出現當年周文帝的諸子奪嫡,當年隻有李天玥是嫡子,而他是憑著唯一嫡子的身份坐上太子之位,所以才引起其他皇子群起而攻。

而這一朝有資格爭奪儲君之位的人就隻有三個──周和帝的三個嫡子,而五皇子已經表明心意,那就隻餘下四皇子和六皇子。哪怕其他庶出的皇子懟死了其中一個嫡子,也還有兩個,這對他們來說投資和回報不成正比,風險太大。而且,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如果有庶出的皇子敢站出來表示要爭太子之位,四皇子和六皇子絕對會聯手把他按下去。

李斂很是頭疼,大周這麼多軍隊,為何皇上和太上皇偏偏就要放四皇子三人到他的天策府呢!

李璉笑得沒心沒肺:「誰叫爹爹你把天策府帶領得這麼好!好東西自然惹狼惦記了!」

「他們算什麼狼!?充其量隻是兩隻鬣狗!」

鬣狗除了自己捕獵之外,還經常搶奪其它肉食動物所捕獲的獵物,比如花豹、甚至獅子,很是惹人厭惡。

「好了。」馮子芝見李斂越說越不象樣子,連忙製止道:「你也按按你的脾氣,上麵那位可不是太上皇,不會任你放肆。」

他平靜的道:「想不到我也看走眼了。」這十年來,馮子芝有很多時間也會隨侍在周和帝身邊,經他的仔細觀察發現,周和帝根本就不是一個仁厚的人。

「咱們這位皇上可不是表露出來的個性寬仁,精明能乾不比太上皇差,隻是他好名聲到達一個極為偏執的地步,所以處處猶豫不決,生怕自己的名聲受損,可能是因著幼年被其他皇子和宮人嘲笑他是聾子有關。」這一點,其實李斂都隱隱有所察覺。

「皇上立誓要作一個名留青史的明君。對文官、對諫臣,他基本可以做到唾麵自乾的風度,讓史官替他在史書上留個好名聲。對武官、對將軍,他自知不精武略,每次他隻提出要攻打哪裡,怎樣打、什麼時候打,他都隨你們決定。你這些年來過得這麼順利,除了有太上皇的維護外,就是因著皇上期待你日後滅掉幾個國家、鏟平幾個異族,好讓他能夠一同名垂青史兼上演一幕君臣相得的好戲。」馮子芝敢對天發誓,憑這十年來他對周和帝的了解,周和帝心裡絕對是打著這個打算。當然,這都與李斂沒野心,向來都是他和太上皇交代什麼,李斂就乾什麼有關。

李斂感覺到周和帝很喜歡他打勝仗,卻不知道有這一層的想法在裡麵。

李璉聽後心中鬱鬱,停在家門前。

他並沒有懷疑馮子芝的說法,垂頭喪氣地喃喃道:「爹!戰爭究竟為的是什麼?」他上過戰場,殺過敵人,他所做的一切難道隻是為了讓皇上名留青史?他眾多同袍的戰死難道隻是為了讓皇上名留青史!?

「傻小子!」一隻長滿繭子的手按到李璉頭上,堅定的聲音在頭上響起,「戰爭為的是天下太平……為的是國泰民安……為的是興仁義,複孝慈……」

平淡堅定的語氣,仿佛在敘說一遍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嗯!」李璉神色不由得堅定起來,狠狠地點頭。

目光炯炯有神,年輕的臉龐帶著一絲鐵血,好一隻英姿煥發的東都之狼。

李斂半分也沒有被感動,特冷酷無情的道:「意誌力不堅定,明天回府(天策府)加操!刺槍三千次、紮馬步一個時辰、跑十個圈。」這麼輕易就被動搖,就該加操!

李璉一頓,不敢置信地瞧住他,這是親爹嗎?不!這一定不是親爹!

李斂挑眉頜首,沒錯!不用懷疑,的而且確不是親爹!你親爹在榮恩伯府玩古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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