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現在膝下有三個兒子,總算是能夠暫時堵著那些人的嘴巴了。」他思咐這活兒三年不曾做,當真的是生疏了不少,手下越發的小心仔細。
自打從黛玉嫁給李湛後,李湛就一直專寵著她,身邊就是一個通房丫頭都沒有,更不要說其他側妃侍妾了。而這從前也沒有什麼,但李湛從閒散王爺一躍成為當朝太子後,「關心」李湛後院、子嗣的官員就多起來了。有不少官員勳貴都想要把自家女兒、孫女兒塞給李湛做側妃侍妾,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李湛和黛玉恩愛兩不疑,自然不願意有第三隻插足,皇上和皇後也樂得兒子兒媳夫妻恩愛,便對朝臣命婦的試探裝聾作啞,沒有給兒子、兒媳埋怨自己的機會。這樣的情況下,自然就有人風傳太子妃是個妒婦,把持太子後院等等「罪狀」。
李斂沉聲冷哼:「我就要看看哪個不怕死的敢伸手到太子後院!」誰敢伸手,誰就要有被剁手的覺悟。
他一激動,臉部肌肉難免會有震動,馮子芝在大功告成的最後一下收製不及,剃刀在李斂的臉頰刮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馮子芝皺緊眉頭,斥道:「不是叫你不要說話了吧!」語罷,就要掏出一條乾淨的帕子。
「沒事,這麼淺的傷口連蚊子叮人的深度也沒有!」李斂毫不在意臉上那道小小的傷口,爽朗的一笑。
那道淺淺的血痕在他臉上,倒是顯得他更有男性魅力。
馮子芝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徑自收拾東西。
他剛剛一看發現那道血痕的而且確是很快就止血了,但就是看不慣李斂這樣的態度。
李斂摸摸鼻子,知道自己是惹怒了小芝了。
他從身後環抱著愛人的腰,可憐兮兮的道:「小芝,我疼啊!」他最是知道哪種方式能讓東廠廠公最快地消氣的。
騙鬼嗎!剛才還一臉神采飛揚!馮子芝再次翻了個白眼,但終究是不忍心,找出金創藥替李斂薄薄的上了一層後,才用那如蔥根般修長白皙的手指捏起李斂腰間那塊軟肉,毫不留情的用力一扭。
「嗯哼!」感受腰間的劇痛,李斂不敢大喊,對著馮子芝討好的笑著。
明知他是怎樣的德性,馮子芝也懶得跟他計較那麼多,「對了!前幾天皇上召我回京進宮麵聖,言談間隱隱透露出待你為先皇守製三年後,想要命你入閣兼任兵部尚書……」
話未說完,李斂便立刻搖頭道:「別!好不容易才把身上的擔子都卸了下來,哪有自討苦吃的道理!」旁人望眼欲穿、翹首企足的大學士和兵部尚書之位在他眼中隻是負擔,他可不會自己找罪受。
「皇上也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看他這次可不會輕易罷休呢!」馮子芝回想起皇上那堅決的態度,總感覺這次沒有上次那般容易脫身的。
俗語也有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這些年跟李斂一起四周遊山玩水,馮子芝都沾染上李斂不願管事的性子。近年東廠的事務他都一一安排給手下去辦,甚至還找了一個能乾的繼承人,如非大事都莫要來煩他,自個兒拿主意便可以了。
李斂美滋滋的道:「沒事,趁他不發覺,我們收拾好行李遠走高飛便是了!」現在他身上沒有官職在身,皇上可管不住一個平民百姓周遊天下的夢想。
馮子芝若有所思的點頭,此計大妙!加上,他們不在京城而在東陵,皇上就算是察覺到這一點,恐怕都來不及派人把他們追回了。屆時,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情況了。
「這一次,你想要去哪裡?去廣闊無垠的伊犁大草原?白雪皚皚的南迦巴瓦峰大雪山?奇峰突兀的武陵源?還是煙花三月下揚州?再不是的話,還可以去洋鬼子那裡轉轉。」李斂興致勃勃的道。
馮子芝無可無不可的道:「你決定吧!」反正在出遊那十年間,他們二人已經把大周境內境外都遊玩了一遍了。
說走就走,馮子芝行動力超強的立刻把自己和李斂的各項隨身物品都收拾起來。
沒法子,再不走,他恐怕前來傳詔的天使已經在山腳下了。
李斂沉思著,倏地好像想起了什麼。
他在那小時候就已經一直陪伴著自己的「係統」裡不住地翻找,掠過很多有趣的小玩意,差不多翻了一刻鐘才翻到最底部份。
看到中間某個卷軸模樣的東西,李斂雙眼一亮。
旋返書(夢回大唐)──桃今與樓齊,我行尚未旋。
撕毀此書可回到大唐十三年春,時長一年。(最多隻能攜帶一人)
沒錯!當年孝昭太子失德,導致儲位不穩,人心浮動,國本動搖,係統曾經頒發了一個強製任務給李斂,要他在三年內扶助大周其中一位皇子成為儲君,以安天下,任務失敗則七族被誅。因此,李斂才不得不滿腹無奈地選了當時的七皇子,也就是現在的當今皇上來扶助。
成功扶持七皇子坐上儲君之位後,任務獎勵不可以說不豐富,萬金、皇竹草種子三斤也算是小的,所有天策武藝提升一層讓他成功以弱冠之年勇冠三軍,兩柄天策橙色武器都交由工部研究、而丹書鐵券和鳳凰盅都分彆借著太上皇和西南百族的手賜下了。
而最後那夢回大唐的一次機會因著當時候李斂忙著帶兵打仗,哪裡來的時間去玩,於是就一直壓了在箱底很久很久,甚至久到李斂都忘了有這東西,直至今日才回想起來。
此時,「敢問冠軍侯可在?咱家畢大勇奉皇上之命前來宣旨!」門外傳來聲音。
馮子芝臉色一變,來得很快!皇上怕不是按著日子來數著!
放下手中已經收拾好的物事,他望向李斂,恐怕今天是走不成的了。
「小芝,你信不信我?」李斂神秘一笑,手上倏地出現了一個卷軸。
馮子芝瞳孔一縮,他一直都知道愛人身上有秘密,一個連太上皇和師父都不知道的秘密,但從來都沒有詢問、試探過愛人分毫。
因為他知道終有一日,愛人會把一切都跟自己和盤托出的。
馮子芝什麼都沒有說,嘴角一勾,看向李斂的眼底裡是全然的信任。
「抱緊我。」李斂咧嘴一笑,把已經收拾好的行囊背上背部。
待馮子芝順從地抱緊了自己後,他便把卷軸撕毀了。
隻見一道光芒從卷軸射出,不過短短一瞬間就把兩人籠罩著,然後光芒一閃,兩人就已經不知所蹤,草廬裡空無一人。
「冠軍侯?侯爺?廠公?」畢大勇見沒有人出來,就自己踏進草廬了。
他奇怪地看向旁邊決定追隨太上皇一輩子,自請替太上皇守陵的戴權,「老祖宗,您不是說冠軍侯和廠公都在草廬之內的嗎?」
戴權也是滿臉疑惑,「是啊!延年早點時候問我拿了剪刀和剃刀說要替靜涯修理胡碴。」他轉頭問旁邊的內侍,「你確定他進了草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了?」
「真的!剛才小的親眼看到廠公進來了,而侯爺今天都沒有踏出過草蘆半步呢!」那內侍也是摸不著頭腦。
戴權對待手下這些內侍,可不像是在李斂麵前那麼和藹可親的,「現在人沒了!你還不快點派人去找!!誤了聖意是你擔得起還是咱家擔得起!!??」
「是是是。」內侍不敢辯駁,連忙分散人手四處去尋找李斂和馮子芝的蹤影。
素來安寧恬靜的東陵頓時一陣雞飛狗跳。
就在李斂和馮子芝消失的那一段時間,跟隨李斂一起在東陵吃草的奔宵和交托了給李璉的火龍瀝泉槍都同一時間化成白光,消失無蹤。
畢大勇實在是把東陵挖地三尺都尋不到李斂的身影,而奔宵和火龍瀝泉槍消失時,也是有不少負責照料奔宵的番子和正在與李璉對練及圍觀的天策府軍爺軍娘看見的。
由於事情實在太過詭異,天下各郡各縣百姓不由得發散思維起來了,什麼白日飛升,位列仙班、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之類的話都傳出來。後來不知道從哪裡得知李斂是破軍星轉世,乃下凡星君,就更明正言順的認為李斂這是完成了下凡扶助大周皇帝的任務後,回天上當神仙去了。
於是,大周各地百姓自發性的陸陸續續建造了許多祭廟,供奉冠軍侯李斂,把李斂神話化。
千百年後,後人考察大周朝這位戰功赫赫的冠軍侯生平時,驚奇地發現每一座冠軍侯廟裡,冠軍侯的銅像身邊總有一名身穿蟒袍的斯文男子相伴。而根據廟內銅像下方詳儘的文字生平介紹,他們得知那斯文男子是那曆史上名聲赫赫的大周朝東廠的第二任廠公,滿腹經綸,有濟世之才,建議、製定過很多有利於百姓的治國策略,與冠軍侯李斂是知交好友。
但普通的知交好友就能被百姓不約而同地豎立銅像於冠軍侯身邊?那麼其他曆史上同樣名噪一時的天策府諸將又為何沒有同樣被豎立在冠軍侯身邊呢?為何偏偏隻有這位東廠廠公得以站在最近冠軍侯的位置呢?無數研究周史的曆史學家十分疑惑這一點,後世有電視劇拍攝有關周朝冠軍侯的電視劇時,東廠廠公馮延年永遠也是劇中僅次冠軍侯的最重要的一位角色。
無數擅於發挖奸情的腐女更是在互聯網上發表了不少關於他們的衍生同人作品,李馮CP成為歷史同人作品裡的一個熱門CP,經久不衰。
馮子芝不知道以後所發生的事情,他隻聽到愛人在自己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往後餘生還有很長的時間,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