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銜星掐了她一把,對她使眼色。
“沒錯,我是來幫忙的。”連慕眼神堅定。
百裡闕眉頭皺得更深,卻也沒再說什麼。
許銜星幫她搬了張凳子,又給她倒了杯熱茶。百裡闕看他為連慕忙前忙後的模樣,目光深沉,似乎明白了一些東西。
許銜星一臉神秘地對連慕說:“正事先不急,先嘗嘗我爹托人給我送來的玉山花茶,五萬靈石一兩。”
連慕喝了一口:“這麼貴,喝了能飛升?嗯……味道一般。”
許銜星搖頭:“是吧,我也覺得不值。但我爹說我在大宗門當器師,就要喝貴點的,顯得我很深沉。”
他一個眼神,連慕就懂了:“其實你根本喝不懂,粗人一個。”
“咱倆都一樣。”許銜星笑嘻嘻說,“我這兒還有好多,老規矩,你帶回去轉手給彆人,靈石我們五五分,定價七萬靈石一兩,我相信你的忽悠能力。”
有錢賺,連慕當然答應:“沒問題,我賣給其他愛裝的器師。”
全程聽見兩人密謀的百裡闕:“?”
許銜星不懂茶,那剛才和他論茶的人是誰?
還有,什麼叫愛裝的器師,難道許銜星平日裡溫文爾雅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百裡闕道:“玉山花茶生長在玉清山巔,采摘困難,且產量稀少,五萬靈石一兩是正常價……”
“你喜歡?那七萬靈石賣你?”連慕說。
百裡闕:“……”
他根本不是這個意思,然而他想開口解釋,連慕和許銜星又聊起了彆的。
百裡闕覺得自己在這裡,一直當個啞巴很沒禮貌,想著也和他們一起聊,但每次他想好要說什麼,連慕和許銜星又轉移話題了。
兩個人從天上聊到地下,東拉西扯,百裡闕完全跟不上他們的節奏。
百裡闕:“……”
許銜星平常話這麼多?他完全沒看出來。
平生頭一次,他有一種被孤立的茫然。
兩人終於聊完了所有雞毛蒜皮的雜事,連慕掏出一本冊子,說:“我有個朋友,她也是器師,聽說我認識天靈根器師,托我來問你一些事。”
許銜星接過冊子,翻開看了看,神情逐漸嚴肅:“你這個器師朋友挺不錯,她考慮來歸仙宗嗎?”
“她是散修,不加入任何宗門。”連慕心裡有點開心,她也覺得自己很不錯。
許銜星走到案前,提筆蘸墨,開始一個個回答冊子上的疑問。他眉目清秀,專注時倒真有幾分溫潤君子的風範。
百裡闕心中稍稍緩和:這才是他認識的許銜星。
許銜星不說話,連慕也安靜了,她坐在百裡闕旁邊,一言不發地喝茶。
百裡闕是世家子,見過許多厲害的劍修,光從連慕拿杯子的動作來看,能感覺到她……一點兒也不像個靠譜的劍修。
但他越靠近她,越覺得對方眼熟,尤其是那雙手……他想起來了!
“你也是天靈根?”百裡闕帶著試探問,“我似乎在哪兒見過你。”
連慕不認識他,但畢竟是許銜星認識的人,她得給點麵子回答一下:“不是,我是三靈根。”
連慕忽然想起來了,她確實見過百裡闕,在千靈峰報名的時候,他是那個插隊的“百裡家長子”。
上次,在膳堂看到的挺拔背影,也是他。
“不。”百裡闕現在能確認了,“是石狼窟,你擊退了那些狼,救了我。”
連慕有點印象:“你是躺地上那個?”
百裡闕:“嗯,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你,多謝你那日救我。”
連慕:“不止我一個,還有一個丹修,她也是我們宗門的……”
“什麼?連慕,你怎麼到處救人。”許銜星已經寫好冊子了,還給她,“我就說吧,她很厲害。”
“那個丹修,我知道,見過她了。”既然是救過命的恩人,百裡闕自然放下防備。
許銜星:“你們在說姬明月?她是我們歸仙宗新弟子裡唯一的天靈根丹修。”
連慕:“又一個天靈根,天靈根是路邊大白菜?”
“不止呢。”許銜星目光深沉,“我,姬明月,還有你麵前這位,都是天靈根,嗯……還有一個,名字就不提了。這五十年內,歸仙宗一共四個天靈根新弟子。”
“這麼多?”
百裡闕:“不算多,其他三個宗門這五十年來,收的天靈根比我們還多。”
連慕:“也不錯了,我們歸仙宗再怎麼樣也是四大宗門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