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開始了。”狄興轉身朝圍觀席走去,“我們先準備。”
第二輪比試隻有七十五場,但這一輪比試雙方經過了篩選,每場比試用時都延長了。
誰都不想成為被踢出去的人。
前十七場打得不算激烈,關時澤是第十五場,和他對手的是一個身形矯健的男人,對方似乎害怕自己出局,出手一直十分謹慎。
這也就給了關時澤機會,對方謹慎,他就敢不要命地衝,死不要臉地糾纏對方。
這招是他從連慕身上學的,果不其然,效果很明顯,對方沒一會兒亂了陣腳,被一劍刺穿防護甲。
下場後,關時澤朝連慕伸出劍柄,他臉上肉眼可見的高興,湊過來說:“等你打完,我請你吃飯,以後兩個月的丹藥我幫你包了。”
連慕用發財的劍柄回碰:“好同修,我沒看錯你。”
關時澤:“我上場前聽到了一個小消息,狄興他愛乾淨,容不得汙漬,最討厭比試時弄臟衣裳,如果有人蹭臟了他,會徹底激怒他。”
“不管這消息是真是假,等會兒你上場都小心些。”
“激怒他之後,他會爆發全部實力嗎?”連慕問。
關時澤:“沒錯,他雖然才剛入門,但雙靈根的潛力不可小覷。”
連慕雙眼一亮:“你去幫我抓兩把土。”
她滿臉寫著“我一定要激怒他”幾個大字。
關時澤:“……”
他忘記了,連慕的腦子長得和彆人完全不一樣。
“連慕,你認真的……?”關時澤猶豫了片刻。
連慕:“你不懂。麵對招嫌的對手,寧可自己趴著輸,也絕不能讓他笑著走。”
輸贏是一回事,惡不惡心又是另一回事。
第十七場比試,眾人最期待的一場終於來了。
雲台上的尊長們也在等這一場比試,個個注視著底下的比試場。
玉座上,一位尊長笑吟吟盯著狄興:“狄興這孩子,入門以來一直是我帶,他資質上乘,複試後再練一段時日,可以入下屆仙門大比。”
左手邊的慕容邑:“……你就如此斷定,你帶的弟子會贏?”
那位尊長愣了愣,似乎沒想到慕容邑會開口,他道:“初試時,他僅次於歲秋峰的百裡家長子。”
“哦。”慕容邑搖了搖折扇,“挺不錯。”
那也不見得連慕一定比狄興差。
右邊的尊長:“?”
這語氣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慕容邑沒再說話,其他尊長也不好再提。
狄興上場了,他一身乾淨白衣,一塵不染,宛如寒來峰峰頂上最明淨的雪,站在比試場一邊時,他還在擦劍。
另一邊,連慕也走上了比試場,她和之前一樣,穿著歸仙宗的劍修門服,渾身上下除了一把劍什麼都沒有。
但她一走上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往她手上看。
連慕笑著和對麵的狄興打招呼:“狄兄,又見麵了。”
看到她的手,狄興原本冷靜的表情出現一絲崩裂:“……”
連慕兩隻手抹滿了濕潤的黑泥,鞋上也沾滿了泥,一步一個泥印子,衣服也灰撲撲的,像是在哪片地裡滾過。
和白淨的狄興形成了鮮明對比。
圍觀眾人和其他新弟子:“……”
有人繃不住了,當場笑出了聲。
狄興這樣的人,看一眼他的著裝便知道是個愛潔之人,甚至都舍不得劍上有一絲汙垢。
連慕偏偏挑在和他比試時弄了一身臟,這不是成心膈應狄興嗎?
夠損,這招太損了!
不過他們愛看。
許銜星也笑得人仰凳翻,完全不顧自己沉穩內斂的好器師形象。
看到連慕的那一刻,百裡闕都愣住了:“……”
他根本找不出詞語形容連慕的這個想法。
如此精準地拿捏了對方的弱點,又透露出一股賤兮兮的挑釁意味。
雲台上的慕容邑:“……”
他默默用銀扇遮住了自己的臉。
這次輪到右邊的尊長回擊,意味深長道:“不愧是你帶的弟子。”
慕容邑倒也不是覺得丟臉,而是他有一種預感:連慕估計要搞事了。
她一搞事,必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