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國語?太好啦,”小姑娘顯然不清楚眼前的狀況,她聽李再安說的漢語流利地道,禁不住露出一絲歡喜的表情,“那咱們就是同胞啦,我能坐在這兒嗎?”
“當然可以,”李再安笑笑,很紳士的站起身,搶著為小姑娘拉開對麵的椅子,順勢也將走到近前的史皮擋在外側。
“謝謝,”小姑娘甜甜一笑,道了一聲謝,看到史皮的時候,愣了愣神,本能的拽了一下李再安的衣袖,小聲說道,“你擋住人家的路了。”
“哦,”李再安扭頭看了史皮一眼,笑道,“對不起先生。”
作為李再安的隨身保鏢,史皮原本是要把這冒失的小姑娘趕走的,不過現在看起來他隻能做出一些讓步了。
“沒關係,沒關係,”含含糊糊的應對兩句,史皮原地轉了個圈,原路折了回去。
“剛才那個家夥招惹不得,你看到他脖子後麵的紋身了嗎?兩把青色的匕首,一看就知道是混幫會的。”等到李再安重新坐下,小姑娘將身子往前湊了湊,小聲說道。
“是嗎?”李再安學著她的樣子,也將聲音壓低,憨厚的說道。
“肯定是的,就像竹聯幫和台雄新乾線的人一樣,”小姑娘一臉的慎重,“我是高雄縣人,經常看到他們這種人。哦,對啦,你是哪裡來的?大陸還是香港?聽你的國語口音不像是台灣人。”
“我是大陸來的,山東青島,”李再安隨口胡謅道。
“青島啊,聽說過的,”小姑娘歪頭想了想,笑道,“對啦,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陳顥藝,三年前移民來聖保羅的,目前在童記服飾工作,嗯,就是街尾的那間服裝行。”
說著,她還朝窗外的西麵指了指,纖細的手指在空中一勾一劃,顯得很是靈動:“你呢?”
“我?我姓李,木子李,李再興,”李再安笑笑,說道,“前段時間才移民過來的,目前在一家基金做事。”
“基金?謔……”陳顥藝毫不掩飾瞳仁裡閃爍的羨慕,在她看來,做金融的人都是所謂的“金領”,屬於高收入的人群,“難怪你這麼奢侈。”
李再安低頭看看自己點的午餐,一葷兩素,外加一份蟹黃南瓜,算是四個菜,平時還沒什麼感覺,如今被小姑娘一說,還真是有點奢侈了。中餐店不比外麵的西式快餐,這一頓飯吃下來,估計要三四十美元的樣子,放在莫裡奧貧民窟裡,一個五口之家一個月的生活費也用不了這些。
陳顥藝顯然不是那種善於察言觀色的女孩子,說話也大大咧咧:“像這種地方,平時我都不敢來的,消費太高。不過……”
探頭探腦的朝左右看看,她又刻意將聲音壓低幾分,說道:“不過聽說最近這店裡的派送很豐富,所以才決定過來揮霍一次。”
話說完,她大概又覺得這種窘迫的事不該跟一個剛剛認識的人談起,白淨的麵皮微微泛起一絲紅潤。
一個初次見麵的女孩子,雖然長得不錯,但也不至於就到了美若天仙的地步,憑李再安那種沉冷的性子,當然不會對對方驟然有了什麼不同尋常的好感,他隻是覺得這女孩挺有趣,彼此又是同胞,所以第一印象很好。
“那咱們兩個可是誌同道合了,”假裝沒看到對方臉上閃過的窘迫,李再安笑道,“我也是因為這裡的派送才過來的。”手裡的筷子敲敲那一盤蟹黃南瓜,“喏,雖然是派送,口感卻地道的很。”
“這也是派送的嗎?那還真是很不錯呢,”陳顥藝看看那盤色香俱全的菜點,禁不住有些躍躍欲試。
“啪”的打了一個響指,將侍者招呼過來,李再安麵帶笑容的指了指對麵的陳顥藝,說道:“麻煩你幫這位小姐點餐,順便把這個蟹黃南瓜的派送也給她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