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勒絲拿了文件,看也不看,徑直走過來交給科裡亞,
貝塞隆更早一步看到文件的內容,而文件中的內容,卻是讓他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
科裡亞倒是沒想那麼多,她草草的翻了一遍文件,妖媚的臉上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隱憂:“這麼說,劫走古拉瓦的那些人,的確是你安排的了。”
“你是問的哪一批人?”李再安不答反問道。
“你心裡應該很清楚,”科裡亞一甩手,將那份文件扔到一邊,對她來說,這種複印本沒有任何價值,她需要的是原件。“算啦,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現在你可以直說了,究竟怎樣才肯把原件交出來。”
貝塞隆在門口默然不語,實際上,那些文件中也有對他不利的東西,比如說當初與巴諾羅交易的證據、他在聖米莉安孤兒院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等等。不過同樣的,文件中也有對科裡亞不利的東西,比如說馬亞家族上一代家主的真正遺囑複印件,不說彆的,單單是這一份東西,就足以讓科裡亞寢食難安了。
麵對科裡亞的質問,李再安笑而不語,他轉過頭來對貝塞隆說道:“議員先生,現在可以坐下來好好談一談了吧?”
貝塞隆能如何選擇?他倒是想讓李再安將所有文件的正本都交給他來著,可惜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當然,他也可以甩手離開,但後果就是要考慮所有的文件會不會都落到科裡亞的手裡。沒錯,在如今這種局勢下,貝塞隆很荒誕的發現,真正掌握著這些罪證的李再安反倒有可能成為他的朋友,而真正意義上的敵人,卻成了他的妻子科裡亞。
深深吸一口氣,貝塞隆僵硬的臉部肌肉抽搐一番,最終竟然換上了一幅笑容,他走過來坐在李再安的對麵,語氣平靜的說道:“那就談吧。”
“哈,議員先生就是議員先生,總能知道在什麼時候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最恰當,”李再安輕笑一聲,微微翹起的唇角上滑過一抹鄙夷的笑意。
要想看清一個人的真麵目,最恰當的時候就是在他身處困境的時候,從貝塞隆進入客廳的一瞬間,李再安便將這個人的本質看了個一清二楚。
一個能夠忍受彆人騷擾自己妻子的男人並不是堅忍,也不是懂得什麼叫做忍辱負重,往輕裡說,這種男人的品性叫做懂得如何取舍,往重裡說,這種男人就是完全以自己為中心,為了自己可以拋開一切,什麼尊嚴啊、家庭啊,在他們的眼裡都不重要,關鍵的時候都可以出賣。他們隻要能夠在大多數人麵前活的光鮮,就不在乎在少數人麵前拋開所有的自尊、原則,趴在地上做一條狗。
這種人很危險,因為他們最善於出賣,但這種人也最容易控製,因為隻要他們還能感受到來自於你的危險,就不敢把腦袋從龜殼裡伸出來。彆人如何想李再安不清楚,至少他很喜歡這種人。
“貝塞隆先生,”輕佻的伸手在科裡亞豐潤的大腿上拍了拍,李再安笑道,“啊,還有貝塞隆夫人,其實我今天的拜訪絕沒有任何惡意,我隻是聽說你們的夫妻關係似乎出現了某種危機,所以專門過來做調解的。”
“做調解?真可笑,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科裡亞當然能聽明白他的意思,因此第一時間便暴怒發作,她從沙發上挺身坐起來,憤怒的瞪著李再安質問道。
“當然知道,”李再安聳聳肩,用一種近乎無賴的口吻說道,“其實我也曾經對夫人抱有過幻想,希望有一天你與貝塞隆先生離婚之後,我可以得到一個進身的機會。不過這段時間我忽然發現,夫人顯然不是一個任何男人都能降伏的女人,或許除了貝塞隆先生之外,再沒人能夠忍受與你的婚姻了。既然如此,為何不想辦法讓你們的婚姻維係下去呢?哪怕隻是做做樣子。想想看,貝塞隆先生可是個前途光明的議員,他雖然這次角逐中失去了成為巴西利亞眾議員的機會,但最多兩年,兩年後他還會有一次機會,如果有夫人的支持,再加上我的幫忙籌劃,貝塞隆先生應該不會再失去下一次機會了。”
貝塞隆的眼睛裡閃著難以掩飾的興奮,他差點就脫口說出這正是他最希望看的局麵了。
貝塞隆很清楚,他與科裡亞的婚姻即便維持下去,也隻能是他給自己戴了一頂綠帽子罷了,在此前的兩年裡,他與科裡亞就沒有實際的夫妻生活,而今後,又有一個李再安虎視眈眈的站在邊上。如果不想觸怒他,貝塞隆就必須做這個所謂丈夫的同時,與科裡亞保持一定的距離,話句話說,與其說他是個丈夫,還不如說是個帽架更恰當。
不過這些貝塞隆都不在乎,隻要能夠將他在政壇上的地位維持下去,甚至在不久的將來坐上眾議員乃至參議員的寶座,他還會缺女人嗎?他還用擔心在彆的地方找不回自己的尊嚴嗎?人總是要懂得舍取的,要有非凡的成就就得有非凡的耐性。
“你這是做夢,彆以為用這麼一份遺囑就能威脅我,”科裡亞輕蔑的看了李再安一眼,說道,“你應該很清楚,如果將這份遺囑曝光出去,我固然是什麼都得不到,可你,還有你,你們兩個也同樣是什麼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