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那些睡難安枕的人來說,麥克手中的備忘錄複印件沒有找到,李再安與此或許有關聯,或許沒有關聯,這些都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他比較可疑,有這一點因素擺在那裡就足夠了。因為李再安身份的特殊,這些人不會像對付麥克那樣對付他,可也決不會放鬆對他的警惕。
猜疑就像是滋生在人心中的荒草,一旦落地生根便會不可遏製的生長蔓延,當這種蔓延達到一定程度時候,就是雙方撕破臉皮的時候。麥克很清楚那些人不是好惹的,偏偏李再安也不是個善人,大權在握的政客與一無所有的流氓看似不在一個重量級上,可兩者對抗的時候,前者未必就能把後者收拾掉。原因是什麼?很簡單,政客有政客要遵守的遊戲規則,而豁開一切的流氓,卻不會理會政客講究的那一套規矩。
不管怎麼說吧,麥克的目的從他死的那一刻起已經算是達到了,不過他自己卻是看不到結果了。
儘管處在冬末時節,但紐約的氣溫卻不是很低,至少沒有低到令人感覺難以忍受的地步上。不過零下的溫度,還是令重生以來一邊一直生活在聖保羅的李再安感覺很不適應。
並不是很豪華的林肯車彙入紐約街頭的車流中並不起眼,就像一個在人流中穿行的普通人,即便是擦身而過都不會有人回頭多看一眼。
可誰又能想到,就在這輛普普通通的林肯車上,竟然坐著一個腰纏百萬貫的大毒\\梟。
“保羅,不是我想糾纏不清,主要是......你知道,埃德溫諾公司的那份善意,你確實沒有理由就那麼拒絕掉的,”穿了一身便裝的布倫特在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兀自喋喋不休的抱怨著。
他對麥克的事情雖然了解不少,但終歸沒有進入尾鉤協會的核心層,因此,在麥克死後,他理所當然的就認為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他與李再安之間的關係還能繼續延續下去,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總有一天會給他一些好處的。而在眼皮子底下,他當然不希望李再安拒絕那份來自於埃德溫諾公司的合約,那可是一大筆錢,即便是艦艇維護的工作他們做不來,至少還可以轉手承包出去,拿個回扣什麼的。幾十億的大項目,七扣八扣的,拿個幾百萬的回扣應該不過分吧?
從內心深處來說,布倫特是真的不希望李再安遭遇什麼損失,畢竟這家夥是他的“金主”,金主的損失也就等同於他的損失了。
開車的司機是個30出頭的金發少婦,一身得體的女士西裝,外加一頂藍色的大簷帽,搭配著脖領上係著的碎花蝴蝶結,將這少婦襯托的颯爽而知性。對身後兩個男人的交談,她自始至終充耳不聞,當車子停穩的時候,她第一時間跳下車,為李再安拉開車門。
沒有理會布倫特的絮叨,李再安躬身從車裡鑽出去,站定身子的時候,伸手緊了緊風衣的前襟。
出門時的一身行頭都是那位湯普遜先生為李再安準備的,一身得體而光鮮的阿瑪尼男裝,外套一件燈芯絨的玄黑色半大風衣,一條博柏利的黑白大方格圍巾搭配著茶色的雷朋太陽鏡,訂製的手工皮鞋,外加一支蒂凡尼的純銀柄紳士手杖,令今天的李再安看上去很有品位。
站在車子旁邊,李再安將眼睛朝額頭上推了推,視線從眼鏡框的下麵投出去,看向不遠處高高聳立的兩棟摩天大樓。
那是世界貿易中心的所在,兩棟看著像是高聳入雲般的大廈儼然就是這裡的地標性建築,隻要不是瞎子就都能看得見。不過回想前世,這對雙子樓似乎也沒有多少存留的歲月了,再過十幾年,那位值得全世界恐怖分子們由衷崇拜的拉登大叔將把它們化為廢墟。
李再安還遠沒有拉登大叔那麼瘋狂,所以他今天不是衝著世貿中心來的,他的目標就在不遠處的街角,美國國民信托儲蓄銀行,也就是中國人所熟知的美洲銀行,在那塊大紅色的霓虹燈招牌上,“Bank Of America”的字樣極其醒目。
李再安將在這家銀行開設四個戶頭,將他之前從巴諾羅那裡得到的大筆資金都轉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