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了,天延又不在家,去了也沒人陪。
“還是回梁家吧。”喬景瑤在路上來來回回走了幾次,垮下肩膀唉聲歎氣。
喬景瑤驟然發現自己能去的地方竟然如此之少。
電話嘀嘀響起,她以為是袁天延回她信息,忙拿出來看,可結果卻是黎紹安來的。
——明天早上9點辦公室等我給你安排新工作。
“什麼人嘛,當我是廉價勞動力,成天給我找事做!”喬景瑤盯著短信上的名字,手指做了個爪型,對著手機齒牙咧嘴,似乎恨不得能把人給從手機裡抓出來暴打一頓。
喬景瑤沒回他,招手打了輛車報了回梁家的地址,才拿出手機回道:真是對不起,黎總,我爸媽從老家來看我們,所以請假一天。
很快,短信沒來,電話來了。
喬景瑤清清嗓子,接起電話,客氣地說道:“您好,黎總。”
聽她那疏遠的稱呼就知道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又惹到她了,黎紹安皺著眉頭,也忘記林紓的交代,語氣霸道起來:“你知不知道公司工作很多,你請假了誰來做?”
“黎總,你那麼大的公司又不是沒了我就不運作了,我爸媽來看我難道我該請假陪陪他們?你這麼欺淩員工,小心我到勞動仲裁處去告你!”喬景瑤覺得,作為一個霸占彆人身體的人,欠梁邱林梁進元父子都不欠這位黎紹安的。
以至於,麵對“老公”她還偶爾有認栽的表現,麵對黎紹安,那就是有多任性就多任性,就算再不對,還有林紓不是嗎。
黎紹安也意識到自己說話重了,不由軟了語氣:“我是說你因為失憶很多事情要儘快上手,否則我不是一直缺一個助理幫我做事?不過你說的也對,父母來看你是應該陪陪他們,這樣吧,我給你三天的假期。”
明天太陽從西邊升起嗎?
怎麼黎紹安會有這麼好說話的時候?
哦對,還有那個沒頭沒尾的獎品。
簡直就跟剛認識的時候判若兩人,難道也跟她一樣被附身了?
“還在生氣?”黎紹安久等不到答複。
“沒有,我是在想……怎麼感謝黎總你的寬宏大量。”喬景瑤想,肯定不是這麼簡單,一定還有彆的目的。
黎紹安嗯了一下,繼續說道:“三天後上班你直接去行政部,熟悉公司的規章製度和近段時間裡所有的會議記錄,之後我會讓你參加公司的會議,你要熟悉流程。”
看看看,出來了吧。
喬景瑤對著手機做了個鬼臉,隨即溫柔地回道:“是黎總,我會認真努力做好的。”
黎紹安對此很滿意,他還想說帶他向喬爸喬媽問好時,那邊就已經掛斷電話。
他笑了笑,心裡卻有從未出現過的滿足。
“紹安。”黎母從樓上下來,看見握著電話,嘴角含笑的兒子,便上前問道,“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
黎紹安掩上笑容,麵色肅然地回道:“沒什麼,隻是公司員工向我請三天假,保證三天後會努力工作。”
“請假?”黎母笑著走過去,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對兒子說道,“怎麼CEO也要管人事部的事?還是說,你隻管喬小姐的事?”
黎紹安心裡咯噔了一下,臉上卻沒有顯露痕跡,坦誠說道:“是的,喬景瑤因為摔下樓有點後遺症,所以我將她調到基層部門工作,讓熟悉公司的運作,希望她能儘快回到最佳狀態。不過,因為我想她始終要回到助理的崗位,所以要求她直接向我報告。”
黎母看著兒子臉上的表情,像是要從那張看了近三十年的臉上看出點端倪,最後確認兒子說的是實話才微微點頭:“喬小姐的能力我們都是有目共睹,能留下她,我也很高興。”
“我明白。”黎紹安言簡意賅地回應。
“女人在工作上有能力,在生活和感情中難免有缺失,你作為她的直屬上司,在必要的時候也要多關心關心下屬,有什麼需求也應該儘量滿足,明白嗎?”黎母沒有就此作罷,反而拍著兒子的手,意有所指。
黎紹安有些震驚地看著母親,雖然沒有指明,卻不難明白母親的意思,但同時也讓他覺得自己像個工具。
但他也隻是一瞬間的驚愕,很快便收斂了表情,說道:“媽,我和林紓已經有了婚約,怎麼能……”
話還未完,黎母就抬手製止他下麵的話,臉上淡淡笑著,語重心長地說道:“紹安,你要知道立海有今天不容易,有多少人等著看我們孤兒寡母的笑話。你長大了,媽媽不會再像你小時候那樣乾涉你和什麼人來往,隻要那個人有價值,多照顧關心並沒有錯。就好像喬小姐摔下樓的前一個晚上你沒有回家,媽媽不是也沒有過問你去哪兒了,對不對?”
“在沒有結婚前,紓解一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媽媽不是這麼食古不化的人。”黎母知道兒子已經明白她所說的便掩唇裝作打哈欠,“好了,媽媽上去了,你也彆太忙,早點休息。”
“媽你也早點休息。”黎紹安目送母親上樓,後背卻一陣陣發冷。
母親一直有監控他的生活,從來都沒有變過。
是不是該慶幸自己對景瑤的感情從未有表露的機會,就算那一夜和她發生了關係,在母親看來也不過是臨時的欲望紓解。
他知道,隻要不影響到和林紓的婚約,隻要沒有將感情放在除工作而外的女人身上,母親是不會再像過去那樣監控著他是不是和彆的女人上床。
因為喬景瑤在工作上的聰明能乾,因為她和丈夫的不和睦,所以他該把握機會讓她死心塌地地跟著他,為立海工作。
這就是母親想要的結果,卻不是他黎紹安想要的結果。
讚許、開心、牽掛、嫉妒……這樣的情緒隻為喬景瑤而生,隻有麵對她,他才感覺到自己是活生生的。
該,怎麼反抗?
要,怎麼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