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有什麼可看的。”喬景瑤隻想抱著袁天延說說話。
“那去買東西?你手裡提的這個是什麼?”袁天延又提議。
純粹如喬景瑤也察覺到袁天延的不尋常,斜著眼看他,開著玩笑:“天延,你為什麼不讓我回家,難道,你藏了人在那裡?”
袁天延伸手敲喬景瑤的腦門,找著借口說道:“想什麼呢。隻是最近我都在加班,沒怎麼回家,家裡亂成一團,不想讓你看見。”
聯想到袁天延愛乾淨的習慣,喬景瑤也就不說去他家的事了。
“那還是看電影吧。”找地方抱抱也好。
喬景瑤和袁天延手挽著手離開,卻沒發現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梁進元將他們二人的所有互動都看在了眼裡。
“進元?”還拿著電話的梁進元不知不覺地就停下了說話,這會兒電話那邊的人著急地喊著他的名字。
梁進元回過神,忙跟電話那頭的女友說道:“抱歉,你說什麼。”
張蔚恩不知道他那邊發生的事情,便重複著自己剛才說的話:“我是說,伯父的周年慶我去合適嗎?”
“怎麼不合適,你是我女朋友,再合適不過。”梁進元也提著一個口袋,“禮服我已經買好了,等會兒我拿到你家裡去。”
張蔚恩從來沒有參加過這樣的宴會,其實很心裡沒底,也擔心去了給梁進元丟臉,但男友強烈要求,她又不好拒絕。
“你先工作吧,回頭見。”梁進元看著喬景瑤和那個男人漸漸遠去的背影,他猶豫再三,還是跟了上去。
張蔚恩道彆的話還在嘴裡,電話卻已經掛斷了。
這還是梁進元第一次這麼急切地掛電話。
梁進元見過那個男人,就在自己買衣服的時候,他們在同一家店裡。
他親眼看到他帶著另外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挑選衣服,也親耳聽見那個女人叫那個男人“天延”。
天延,這個名字很熟,但一時間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聽過。
這一切他並沒有在意,直到出來之後遇見那個男人和喬景瑤一起。
他想了起來。
天延,就是他當初無意間聽見後媽念叨的那個名字。
他是她的情人,這無庸置疑。
可這位情人卻顯然還有另外的女人。
梁進元有一種快感,類似於借刀殺人的痛快。
他說不再和喬景瑤鬥嘴爭執,也喜歡看後媽吃癟的模樣,但這一切並不代表他就原諒了她的存在。
因為她的存在而無法認回父親的苦楚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忘掉。
結束了和女友的電話,梁進元帶著這種痛快尾隨前方開心談笑的兩個人。
梁進元發現,他似乎從來沒有見過笑得這麼開懷的喬景瑤,就像什麼煩惱都沒有了,天地間就隻剩下她眼睛裡看到的那個男人。
那他父親怎麼辦?
這個念頭在他腦子裡閃過,梁進元驟然察覺,也許,他並非像自己所說的那樣憎恨著父親。
他自嘲地笑了笑。
周圍的人都在忙碌地行走,不是周末,又有多少人能輕鬆愜意地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過去的都過去,想那麼多有用嗎?
梁進元站定腳步,望著前方有說有笑的兩個人。
就算對父親的憎恨沒有想象中的深,對喬景瑤的厭惡卻也是有增無減。
過去的是已經過去,但已經成為記憶,怎麼也抹不去。
他提著口袋,三兩步走過去,撞上嘻嘻哈哈的兩個人,再若無其事地說:“抱歉,沒注意。”
袁天延眼疾手快地扶住被撞得跌了一下的喬景瑤,關切地問:“景瑤怎麼樣,有沒有撞到哪兒?”
沒去看那個肇事者一眼。
喬景瑤聽見聲音就頭皮發麻,對這個繼子已經到了能躲就躲的地步。
原因無他,這個人似乎抓住了她好奇心過重的缺點,總是在講故事的時候戲弄她。
已經上過兩次當的喬景瑤如今是不肯再聽那些八卦了,但梁進元卻秉著要和好就該多聊聊的原則,時不時地逗她。
“小媽?這麼巧,在這遇見你。”喬景瑤想當不認識,梁進元當然不肯。
袁天延這才抬頭看對方,濃眉大眼,看上去似乎要比喬景瑤小幾歲。
意識到什麼,他漸漸鬆開了摟著喬景瑤腰的手。
梁進元將袁天延的這個小動作收在眼底,故作驚詫地來回在喬景瑤和他臉上晃蕩,猶豫地開口:“小媽,這位是……”
喬景瑤沒回答他的問題,拽拽袁天延的衣擺,小聲說道:“你先走吧,我和他談。”
袁天延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竟也沒有反駁,略一點頭就先行離開。
梁進元也沒攔,等人走了才換了副臉孔,嘲諷道:“都偷到大街上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