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進元沒說的後半句,喬景瑤懂。
隻是,這樣的結果是否是她所願,她卻不想知道。
等人出去後,喬景瑤打開電腦搜索了一下,網絡上的確已經有了很多關於黎紹安和林紓的消息,而有她和袁天延圖像的照片卻不多。
她鬆了口氣,將手機充上電,開機後就準備給袁天延打電話。
來沒來得及翻找通訊錄,梁邱林就帶著梁老太回來了。
一起回來的還有馮嬌。
小孩子一看到媽媽就跑過去要抱抱。
馮嬌要抱女兒,便把手中的雜誌給放下。
喬景瑤從樓上下來就看見馮嬌的那本雜誌,封麵和梁進元扔自己的那本一模一樣。
她眼神微閃,抿著唇,沒有問任何話。
梁進元從她下來就盯著她的表情,見到她閃躲的目光,也知道怎麼回事,便出聲問道:“馮姐,你也喜歡看八卦周刊嗎?”
喬景瑤側頭瞥了一眼梁進元,又無聲地坐在了沙發上,不置一詞。
“出門的時候我看他們都在買,所以就好奇地買了一本,也沒什麼好看的。”馮嬌輕聲細語地回答梁進元的問題,卻彆有深意地瞄了瞄喬景瑤,“這些人也真是,人家結婚還是解除婚約都要拿出來說一番。”
話裡沒有其他的意思,喬景瑤有點驚訝。
馮嬌是沒看見那張照片還是沒能認出裡麵的人是她?
不管結果如何,至少現在這個房間裡,隻有梁進元知道。
思及此,喬景瑤的目光落在梁進元臉上,不期然與正好看向她的繼子對個正著,頗為尷尬地撇開頭。
梁進元唇角微揚,仿佛預料到今後有這把柄會怎麼要挾後媽。
梁邱林和梁老太並沒有看到雜誌,老太太不解地問:“什麼有錢人結婚又解除婚約?”
可見,這女人天生愛八卦,不管是年少還是年老。
馮嬌三番兩次地去看從下樓就不說話的喬景瑤,瞎子也明白這事跟喬景瑤有關,更何況老太太眼睛還不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坐著輪椅讓兒子推到茶幾那裡,看了看封麵上的兩個人。
男人女人,老太太都不認識,可這男人的名字卻是熟悉的——兒媳婦的頂頭上司,黎紹安。
梁邱林也看到了雜誌上的兩個人,臉上的表情變得比老太太還快,隻是沒有當場發作。
梁老太在醫院這麼多天被人翻來翻去,心裡老不高興了,而自己的兒媳婦除了一開始來看過自己那兩次,之後更一次都沒看過她,這會兒更加不痛快。
思前想後,一個人終於把這事兒給想通透了。
她一摔雜誌,陰陽怪氣地說道:“難怪一天到晚不著家,說什麼加班,原來是因為人家解除婚約了,覺得自己有機可乘了是吧。”
喬景瑤還在為照片裡的事發愁,根本就沒理會老太太的指桑罵槐,就想著抽個時間去跟袁天延聯係聯係,問問該怎麼做,畢竟她還掛著梁太太的頭銜。
“幾天不見,你的脾氣見漲啊喬景瑤,我跟你說話你也開始不回我了,是不把我這個老太太放眼裡了吧。”忍了一肚子的氣發出去可沒收到理想中的效果,梁老太這回指名道姓。
聽見自己的名字被叫了,喬景瑤才有反應,卻很茫然地看向梁老太:“什麼?你跟我說話嗎?”
梁老太又差點被氣出病來,還好梁進元及時笑著走到她身邊,撒嬌問道:“奶奶,你的身體好了嗎?我這幾天因為要學習爸爸公司的事沒能去看你,你不生我的氣吧。”
多大的氣都被孫子這話給消了,梁老太嗬嗬笑道:“知道你乖,要回爸爸公司上班,奶奶高興還來不及呢。醫生說了,奶奶隻要多休息,沒什麼大事,現在都能簡單走幾步了。”
馮嬌將女兒放下,低聲跟女兒說了點什麼,小女孩兒也走了過去,小手輕輕給梁老太捶著腿,乖巧地說道:“我給奶奶捶捶,奶奶很快就好了。”
梁老太唉喲唉喲地直心疼:“我的小孫女太懂事了。”
喬景瑤坐在一旁像個外人看著這祖孫三人的互動,視線從一張臉上落到另外一張臉上,最後落在梁邱林那裡。
梁邱林也在看自己的老婆。
兩人的視線就那麼對上了。
喬景瑤不自然地挪開了眼睛,不為梁邱林眼中的質問,而是不知以後怎麼解釋。
“景瑤,我想和你單獨談談。”梁邱林的心一沉,不給妻子離開的機會。
“我才起床,有點餓,吃了東西再談,可以嗎?”喬景瑤用了請求,在這個時間就有點委曲求全的意思了。
梁邱林縱然有許多話想問,但見妻子這樣也不忍心,於是點頭,讓保姆做了點吃的給她。
“我也有點餓了,林媽,你再給我做點。”梁進元也囔道。
“媽,先進房休息吧,坐太久不好。”梁邱林推著輪椅將母親送進房,過了一會兒才又出來跟馮嬌說道,“你帶孩子出去玩吧,晚上再送回來。”
“邱林,我也想陪陪你。”馮嬌小聲祈求,“我不會鬨的,我保證。”
也不知是因為什麼,梁邱林看了眼在餐廳吃東西的妻子,竟默認了馮嬌的祈求。
“你看,你的地位岌岌可危了,這就是你的報應。”和喬景瑤麵對麵的梁進元也在小聲地奚落著對方,“我爸對馮姐開始偏向接受了,很快,她就會住進來。”
幸災樂禍的聲音沒能讓喬景瑤有任何反應,她隻埋著頭,一味地吃著一小碗麵條。
一根又一根,與其說是斯文,不如說是在拖延時間。
但終有吃完的時候。
陪著情人和女兒看了會兒電視的梁邱林見喬景瑤起身往樓上走,也起身上樓。
馮嬌沒有無理取鬨地拉著對方不讓他走,反而帶著一抹得逞的笑容。
梁進元作為一個旁觀者將他們的表情都收入眼底,眼神幽暗,誰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喬景瑤進了房間,沒關門,梁邱林緊隨其後而入。
房門關上,沒有上鎖。
“你是在懷疑我。”喬景瑤開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