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在思索怎麼開口,就見麵前的女人又一次跪了下來:“小姐,我知道你是楊家二小姐,我們家阿忠以前也是楊家的佃戶,還是楊老爺做主收下的,其餘人都趁亂把糧食收走了,可阿忠寧願自己去山裡麵冒險打獵,也不肯偷偷把糧食都收走,為的就是報答楊老爺的恩情,小姐,求求你看在阿忠這一片心意,給我們家一條活路吧!”
楊清文大驚:“那地裡的糧食,都是你種的?”
阿忠臉上露出一個苦笑:“是啊,當時縣太爺要我們所有人都把地裡的糧食收了,跟著他的車隊遷走,我想著小姐您家出了那麼大的亂子,如果我再這麼沒良心,恐怕小姐一家也活不下去,所以才去山裡打獵,沒想到,就那麼倒黴!”
楊清文眼神一凝,追問:“我們家出的亂子,你怎麼知道?”
阿忠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糾結,看出來他的顧慮,楊清文開口:“你不用怕,現在薛家已經搬走,縣城裡除了老弱病殘,根本就沒有什麼人,你告訴我,也不會有人追究你,相反,我可以給你們家一個活下去的機會作為交換。”
活下去的機會!
還是他們一家人!
這夫妻兩個對視了一眼,女人還跪在地上,但腦袋已經轉了過來,緊緊地抓著床上那男人的手,哀求道:“阿忠,你就說吧,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我們錯過了就沒有下一次了!”
在妻子的哀求下,男人總算是說了出來。
原來佃戶們上門搶糧食,的確是有人指使,其中的指使之人,就是薛知縣!
這一切的事端,全都是薛知縣搞出來的,他從一開始就惦記上了楊家的萬貫家財,於是先騙到了楊家大半家財,怕楊家幾個女孩到京都楊家去告狀,薛知縣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鼓動佃戶們搶先把地裡的糧食都收走,留給自家使用,還讓自己的家丁喬裝打扮成佃戶的模樣,帶著剩下的佃戶前往楊家劫掠。
聽完了這一切,饒是楊清文知道薛知縣無恥,也被他陰險的手段氣得夠嗆,她的手緊緊地攥成拳頭,在心裡暗暗發誓:如果有機會,她一定要讓薛知縣付出代價!
她就奇怪,怎麼地裡隻是減產,還沒到絕收的地步,這些故土難離的老百姓居然會舉家搬遷,而楊家原先對佃戶們不賴,佃戶們哪怕不顧念這舊日的恩情,一般人也還是良民心態,怎麼敢隨意上楊家來劫掠,至於楊家家仆的反水,那就更匪夷所思,現在被這阿忠這麼一說,這些疑問瞬間有了答案。
原來都是薛知縣搞的鬼!
男人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苦笑著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腿:“我總覺得,好人就有好報,可沒想到,老天爺沒長眼,居然叫薛知縣那狗官這麼輕鬆就得逞,而我卻被咬傷了腿!現在我的腿動不了,也成了廢人。”
楊清文眼看著男人轉動腦袋,下定了決心一樣說:“小姐,我知道你心善,可是你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