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得高,少年人的聲音穿透力極強,一下子就穿透層層人群,拿著長矛的士兵放下了手裡的武器,往前衝的人們也慢下腳步,就連嚎哭的人聲音都降低許多。
一道道目光齊刷刷向著楊清達看來。
其中不乏這些日子以來和楊清達朝夕相處的學子們。
“楊小兄弟,你,你居然是相爺的孫子嗎?以前,以前也沒聽你說過啊!”
有個學子震驚開口,附近的老百姓聽見也有些躁動,生怕是楊清達為了安撫他們隨口編出來的晃眼,楊清達當即答道:“是!我父親是相爺的第二子,因為一些緣故離開京都,去到荊州,我也是這一次來趕考,才和相爺相認,並非有意隱瞞。”
他生怕拖得久了再度激發騷亂,一口氣把身世交代清楚,又對著上麵的衛兵拱手道:“大家也隻是擔心,並不是有意要冒犯,還請諸位兵爺不要動武!”
說著,他還解下腰間沉甸甸的荷包,用力一拋,丟了上去,上麵的衛兵接過荷包,看清楚裡麵的銀錁子後,這才和緩了臉色:“那你就好好和他們說,要是再敢鬨事,我們不會客氣!”
楊清達這才重新轉向惴惴不安的老百姓們,他一雙眼睛裡滿是赤誠:“我明白大家的苦楚,我來自荊州,四年前,我們荊州人過的也是吃不飽飯的苦日子!所以,大家夥兒的擔心,我全都明白!”
人群裡有個穿破爛衣裳的漢子不滿地喊了一句:“你懂個屁!你這樣的公子哥怎麼知道餓肚子的滋味!”
楊清達哽了一下,這才臉紅道:“是,我承認,我從來沒有挨過餓,可是,我家曾經也被惡霸騙光錢財,洗劫一空,我幾個姐姐都曾經餓過肚子!”
楊清達原本以為,這些記憶經過了幾年時間,早已經被他漸漸忘記,更何況,當年的他曾經把這一切視作是恥辱,絕不肯多提一句,卻想不到,有朝一日,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主動把這一切揭開。
他說著說著,眼眶漸漸紅了:“我雖然是個男子,但卻遠不如我幾位姐姐,四年前,我們全家都麵臨餓死的危險,是我二姐挑起重擔,帶著我們家,和我們縣城所有人吃飽了肚子……”
他話還沒說完,先前那個漢子再度打斷了楊清達的話,很是不屑:“你個公子哥,連編瞎話都不會!俺們可是種了一輩子地的,哪裡有地方能讓一個縣的人都吃飽肚子?那恐怕是活菩薩!”
有這人的質疑,其餘正在聽楊清達說話的人顯然也被帶偏,紛紛發出懷疑的聲音:“是啊,根本就不可能!”
“就是求神拜佛,也不可能有這樣好的收成!”
“你信嗎?反正我是不信的。”
這些聲音落在楊清達的耳朵裡,激起一陣陣的憤怒:“說我可以,可不能懷疑我二姐!我二姐就是做到了!你們以為荊州為什麼能鏟除那麼多稀罕的糧食蔬菜?那都是我二姐從外麵買回來的種子!要是沒有我二姐派商隊出去買種子,蘇州這裡根本吃不到這些東西!”
楊清達維護起楊清文來,簡直是忘記了自己所處何地,恨不得一口氣把楊清文的貢獻全部都說出來,就連楚雄,也從一開始的想要阻攔到後麵聽得有些入了迷。
還是楊清達自己說得口乾舌燥了,這才意識到他已經說了好久好久,但他看了一圈,發現周圍所有人的表情都很認真,沒有一個人露出懷疑的表情,就連先前那個質疑的漢子,這時候也聽得極為用心,還催促道:“還有呢?你說你二姐發現了煤山,讓工人們去挖煤,還讓工人們規定時間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