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高震主自古有之,可若沒有切實握在手中的權利,皇帝也不過就是個冠冕堂皇的頭銜罷了。寇英早在收到戰報的時候,就已經做出了決定,隻是往事唏噓,沒想到到了最後,他和寇聆,竟也逃不開君臣離心。
寇聆回府,草草收拾行囊,隻帶了親衛二十餘人,便隻身前往禹州。臨行前鎮國大將軍老淚縱橫,於寇聆父親牌位麵前泣不成聲:“將軍,我愧對所托,竟將世子至於如此險境,是我無能!是我無能啊!”
“將軍快請起,”寇聆十分冷靜,仔細囑咐:“如今陛下已經猜忌於我,我隻怕扶餘黃雀在後,將軍務必多加防範,若真的坐實了我的猜想,還請將軍大事為重,務必調派全部兵馬奔赴信虞關,事急從權,必要時寧可抗旨。如有意外,寇聆一人死不足惜,天下蒼生的命運,卻儘皆在將軍手中了!”
宋仁立刻明白了寇聆的意思,心下傷懷,憤懣不甘道:“老天不公!丞相如此胸懷,卻遭小人誣陷,這幫狗娘養的畜生!”
“將軍不要悲傷,切勿掛心,我雖習武不精,尚能自保,切記大事為重!”寇聆握住宋仁的手,勸慰道。
此去前途未卜,吉凶難料,寇聆所說的信虞關,乃是晉安國邊境最重要的一道天然防線,易守難攻,位於雍州和禹州交界之處。他和答祿真在雍州相守的三年,曾按照地形改善加固過城防,隻要宋仁最終能夠守住信虞關,扶餘的威脅便不足為慮。臨行之前,寇聆將城防要塞圖交給了宋仁。
寇聆上馬出城,於城門外回首,與上次答祿真離開時一樣,短暫停留之後,義無反顧的策馬狂奔而去。
西羯占領除幽城後,答祿暘便在後方聯合其他各國整頓軍備,打算攻打禹州時與赫連奇峰彙合。
答祿真收拾好行囊,徑直進了王帳。
“阿兀,你竟真的打算叛國麼?”答祿暘看著他背上的包袱,眼裡儘是失望。
“王兄,扶餘生我養我,答祿真絕不會擲我國利益於不顧,我不勸你收兵,隻求你放我離去。”生平第一次,答祿真跪在了兄長麵前。
他二人一母同胞,兄弟連心,答祿暘出事時答祿真冒死相救,兩人血濃於水,即便各有主張,卻從未有過隔閡,沒想到第一次分歧,就形同決裂。
答祿真執拗的看著他,兩人無聲對峙。
“罷了,罷了!”答祿暘背過身去,眼眶泛紅,最終擺了擺手。
答祿真拜謝,毅然決然的離開。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