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忽然對著秦顯耳朵吹了口氣,“你想睡我也可以的。”
她聲音細細的,帶著笑。
秦顯猛地站起來。
蘇喬望著他,眼睛裡還是含著風情的笑意。她笑得張揚,美得也張揚。
秦顯看她的眼神分明有些不悅,蘇喬覺得,他生氣了。
蘇喬忽然覺得有點累,她終於不笑了,站起來,看著秦顯。
看了好一會兒,她忽然說:“你可是祖國的棟梁,不要跟我這種垃圾混在一起。”
她聲音淡淡的,語氣也很平靜。
“你回去吧,我也回去了。”她說完便轉過身,往單元樓走去。
秦顯站在那兒,他盯著蘇喬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她拐了彎,身影消失在視線裡才回過神。
秦顯站在那裡將手裡的煙抽完,將煙頭撚滅扔進路邊的垃圾桶,然後才打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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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喬回到家,拎了一桶水出來,將門口的血擦乾淨,她換了好幾桶水,來回擦了好幾次,心裡終於舒服一點。
但是牆壁上的血手印是沒辦法擦的,她得儘快找人來重新刮白才行,否則讓房東看到了肯定不願意再把房子租給她。
蘇喬把門口收拾乾淨回到房裡,她站在洗麵盆錢,打著沐浴液洗了整整半個小時的手。她覺得再洗下去,她的手可能要脫皮了,於是終於放過自己。
她又打水洗澡,換上睡衣出來。
已經淩晨兩點了,可是她一點睡意也沒有。
她站在陽台前,朝下望去。
她看到剛剛那個和秦顯一起坐過的花台。
她忽得覺得有點難過,也有點遺憾。
如果她多讀一點書,或許很多事情都能不一樣。
……
蘇喬第二天一早就跑去警局備案有人威脅她。
她雖然不怕死,但是她不想死。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還有很多願望沒有實現。
隻是這種事情,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具體的傷害,警察也隻能叮囑她注意安全,必要的時候會提前出警。
蘇喬表示了感謝便離開了。
蘇喬穿了件黑色的衛衣,衛衣有個帽子,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她將帽子戴上,頭垂得很低,雙手揣在衛衣口袋裡,頂著風往前麵的地鐵站走去。
一路倒是安全,地鐵坐了四個站,蘇喬跟著人群一起從三號出口出來。
馬路對麵的端頭有一家快遞站點,兩個鋪麵打通了,規模還挺大,裡麵堆放著很多包裹。
蘇喬走過去,一進門就將衛衣帽子取下來。
“我去,小喬你今天怎麼一身黑啊。”同事林海正蹲在地上打包包裹,餘光瞟到一道黑影嚇他一跳,抬頭一看才發現是蘇喬。
蘇喬今天的確是一身黑,黑色衛衣,黑色牛仔褲,就連鞋子也是黑色的運動鞋。
蘇喬笑,手伸到腦後將披散的長發紮高,“最近走帥酷路線。”
她將頭發紮好,整個人頓時變得很乾練。
她將衛衣袖子往上捋了捋,露出纖細的小臂。
她蹲在地上將亂七八糟的包裹分類。
這些都是今天要送的,得按片區分好,一個快遞員負責一個片區。
“小喬,那個程峰還在找你麻煩嗎?”老板娘陶姐知道一點蘇喬的事情,她坐在電腦前輸單子,順口問了下。
蘇喬自嘲地笑了笑,“可不是嗎,昨天還讓人我往家門口潑了雞血呢。”
“真的假的?”陶姐停下了手裡的工作,難以置信,“這人想乾什麼啊?”
蘇喬道:“沒什麼,估計就是嚇唬我一下。”
“不是啊,那些地痞流氓惹急了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林海也湊過來,緊張地說:“他們都摸到你住的地方去了,那不是很危險嗎?”
蘇喬不太在意,說:“沒什麼,實在不對勁兒我就換個地方住。”
陶姐歎氣,“老早就跟你說了,不要去那種地方工作,貪那麼點錢沒得把自己給賠進去。”
蘇喬低著頭收撿包裹,說:“當時想著反正有時間嘛,多做份工作也多賺一份錢。”
快遞公司下午五點半就下班了,蘇喬那時候覺得錢緊,攢錢的速度太慢了,就給自己找了份晚上的兼職,汀蘭的工作時間是晚上九點到淩晨三點,她當時覺得還挺合適的,就去了。
陶姐十分不讚同她,直搖頭,“年紀輕輕的,也不知道賺那麼多錢做什麼,身體不要,命也不要。”
蘇喬笑,“錢誰嫌多啊,錢越多越有安全感。”
……
高三學習任務重,以至於每天都過得很快,眼睛一睜一閉,一天就結束了。
秦顯最近莫名有些煩躁,下課總是去天台抽煙。
一抽煙就想起蘇喬來,更煩躁了。
他想起上次王煦說,蘇喬長得像妖精。
秦顯冷笑了聲。
的確像妖精。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老是想起蘇喬,但是這種情緒讓他很厭煩。
整個寒假,秦顯哪裡也沒去,他待在家裡,沒日沒夜地學習。
父母回老家過年了,家裡阿姨也放假了,偌大的房子裡就隻有他一個人。
倒是表弟梁逸在除夕前幾天跑來他這裡住了兩晚。
晚上秦顯在書房看書,梁逸就躺沙發上跟他女朋友煲電話粥,好幾次秦顯都想把他扔出去。
熱戀中的小情侶,一個電話能打兩三個小時,最後還舍不得快。
秦顯對這種幼稚的戀愛方式嗤之以鼻。
梁逸嘲他,“你這是沒喜歡的人,等你有喜歡的人了你就懂了。”
秦顯冷笑,他就是有喜歡的人也不會把時間浪費這種無聊的電話粥上麵。
梁逸無所謂,掛了電話又癱沙發上繼續跟女朋友發短信,“我媳婦兒回家過年了,就靠打電話續命了。”
他發完短信,不知想到什麼,忽然抬起頭,問秦顯:“哥,你有喜歡過誰嗎?就是那種一天見不到就抓心撓肺的感覺。”
秦顯握筆的動作一頓,半晌,他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