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緊咬著牙,盯著他,半晌,輕聲道:“對不起。”
秦顯緊皺著眉,“對不起?我他媽找了你八年,等了你八年,我就想聽你說對不起嗎?”
蘇喬猛然睜大了眼睛,內心震驚到極點。她張開嘴,想說點什麼,喉嚨卻乾澀到發不出一點聲音。
秦顯情緒突然有些激動,他強行克製著,轉過身,麵朝著窗外,狠狠吸了口煙。
煙吸到儘頭,肺裡吐出口煙。他沉沉地吐出口氣,將煙頭重重摁滅在窗台上。
終於又轉過身,麵對著蘇喬。
找了八年,等了八年,在無數個夜深人靜的深夜,不止一次痛恨她。恨她走得那麼乾脆,連半個字也不曾留給他。痛恨她這麼多年躲起來,不讓他找到。
他甚至想過,再見到她,要問問她,心不是石頭做的。
可是如今真的見到,卻又什麼重話都說不出來。
他上前拉住她手,心疼地看著她,聲音都克製不住地微微顫抖,“你這些年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人欺負你?有沒有人照顧你?”
蘇喬猛地抬頭,看著秦顯,眼淚瞬間湧下來。
秦顯眼裡泛著水光,強行克製著,聲音輕輕的,隱隱帶著點緊張,“你這些年,有沒有……想過我?”
蘇喬渾身一震,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抽回手。
秦顯怔住,難以置信地看向她。
蘇喬緊抿著唇,盯著秦顯,過了很久,嘴唇微啟,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秦顯臉色驟變,緊盯著她,“對不起?”
他搖頭,不敢相信,“蘇喬,你彆這樣……”
他逼近她,近乎有些慌張地抓緊她手腕,“我他媽找了你八年,你彆跟我說對不起!”
秦顯情緒崩潰到控製不住,他猛地將她按到牆上,低頭就重重吻下去。
他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蘇喬忘了他,她沒有想過他。
他瘋狂地吻她,嘴唇緊緊壓著她唇,舌頭頂開她牙齒,不管不顧地闖進去,舌頭在她嘴裡抵死纏住她舌頭,將蘇喬逼得無路可路。她越是往後退縮,他纏得更緊,像要將這八年刻骨的想念全部發泄在這個吻裡。
唇齒之間沒有半點縫隙,蘇喬的唇被秦顯死死壓住,嘴裡全是秦顯的味道,熟悉的,帶著濃烈的煙味兒。這樣刺激的抵死纏綿,蘇喬隻覺得自己連呼吸都不能,胸悶到幾乎要窒息。
然而秦顯卻依然覺得不夠,怎麼都不夠,他控製不住地咬了蘇喬的舌頭。
血腥的刺激令他瘋狂,他將蘇喬緊按在懷裡,身體緊緊相貼,似乎這樣才能真實地感覺到她。
不是做夢,不是幻覺。
蘇喬舌頭被咬破,痛得發抖。
她推著秦顯的肩膀,他卻將她抱得更緊,更用力地吻她。
身體緊貼著她,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秦顯身體的變化,堅.硬地抵著她。她嚇得猛然回神,猛地推開秦顯。
秦顯猝不及防被推開,他雙目猩紅的盯著蘇喬。
蘇喬慌張地往後退了兩步。
秦顯臉色一沉,朝她大步過來。
“你不要過來!”蘇喬尖叫,害怕地往後倒退。
秦顯看到蘇喬眼裡害怕的神色,腳步猛然頓住。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難以置信地問:“你怕我?”他不敢相信,隻覺得一把刀狠狠捅在他心上,“蘇喬,你竟然怕我?”
蘇喬渾身顫抖得厲害,滿腦子都是亂糟糟的聲音。
事實上,當年和秦顯分開以後,她有去找過他一次。
那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她那時候剛剛失去秦顯,奶奶生病,母親欠下了高利貸,她每天被債務壓到喘不上氣。她整個人好像掉進了無底的深淵,痛苦得快活不下去。
她買了一張綠皮火車的硬座,坐火車上坐了兩天兩夜,跑去北京找秦顯。她想他,想他給她點力量,想和他在一起。
可她沒來得及找到秦顯,卻先見到林娜。
林娜當著她的麵給秦顯母親打了電話。
謝儷很快過來,原本那樣溫和而禮貌的人,卻當場扇了她一巴掌。
那一巴掌把她打懵了,也徹底打醒了。
謝儷瞪著她,憤怒地說:“你還嫌把阿顯害得不夠嗎?!他為了找你,差點連書都不想讀了!好好的家也不回了。他現在好不容易穩定下來,你又回來乾什麼?!你給我滾!再讓我見到你來找阿顯,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那一巴掌蘇喬這輩子都忘不了。
那些聲色俱厲的羞辱,令她痛苦。
她站直身體,深深吸了口氣,對秦顯說:“八年前是我對不起你,但還都過了這麼久了,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秦顯大步上前,蘇喬吼住他,“你站住!”
秦顯被吼得怔住,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
蘇喬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轉身大步往外走。
秦顯本能地跟上去。蘇喬走了幾步,猛地回頭,“秦顯!”
她看著他,近乎哀求,“算我求你,彆跟著我,彆纏著我,彆找我!”
秦顯站在那兒,他看著蘇喬,表情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悲哀,他聲音輕輕的,終於問她,“蘇喬……你是不是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