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昭突然間有種攜寶物穿街過巷而不自知的土豪感。
她兩輩子以來都和薑家沒什麼關係,如今也不打算給自己腦袋上找個爹來壓著。
薑昭沒有去接薑堰遞過來的紙,反倒把取下來的玉扳指也和那些靈藥一起放在了桌上:“這玉扳指太貴重了,我無福消受,你也一並收回去吧。”
麵對薑昭一而再的推拒,薑堰的臉色再也沒辦法保持冷靜,他沉著臉道:“你這是要和我、和薑家劃清界限嗎?”
薑昭粲然一笑:“你我本就沒什麼關係,何來界限一說?”
這是要徹底否認他們之間的關係了?!
薑堰心中的怒火陡然就竄了起來,卻在他看到薑昭那純淨如水的眼神之後,又驟然間熄滅了。
說到底,是他對不起女兒,也難怪女兒不認他。
薑堰把手中的紙往桌上一拍,沉聲道:“不管你承不承認,我是你的父親,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你是我薑家人,我薑家人有的東西,就少不了你的!這些東西你儘管收下就是,這些年你流落在外的補償,我也會一一給你補上!”
薑昭有些無奈。
她最不想看見的,就是眼前這樣的情景。
“薑堰先生,血脈這種東西,是最靠得住的,同樣也是最靠不住的。”薑昭一副講道理的樣子,“你我都是靈師,看儘人間冷暖,這其中的道理,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明白。我活了二十年,之前沒有父母,不也還是一樣過下來了?現在我已經成年長大了,就更不需要什麼父母了。至於什麼薑家人的說法,你要是不高興的話,我也可以改姓,隨便改成什麼都可以,不占你們薑家的名頭。”
“你這話什麼意思?!”薑堰就是再好的脾氣,此時也忍不住了,頓時勃然大怒,“你不打算認我這個父親,甚至還要改姓?簡直豈有此理!”
“薑堰先生,我們好好說話,你也不用發脾氣。”麵對薑堰的怒火,薑昭顯得十分平靜,“我沒有非得要改姓的意思,隻是就事論事而已。我隻是覺得,我現在的生活狀態挺好的,最好不會再有什麼改變。尤其是,在我的生命裡,不需要一個缺席了二十年的父親或者母親突然出現,肆意擾亂著我的人生。”
看著薑昭一臉冷靜的樣子,薑堰就像是三伏天被人從頭澆了一盆冰水,讓他整個人都凍到了骨子裡。
他看得出來,薑昭說的是真心話。
她是真的不想認他,也是真的不想和薑家扯上半點關係。
薑堰突然間有些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站在這裡,也不知道自己還能用什麼來說服薑昭。
不管是曉之以情,還是誘之以利,薑昭顯然都是不在乎的。
薑堰的手指在顫抖。
“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也不會乾涉你的人生。”薑堰強自鎮定道,“你就當是多了一個疼愛你的長輩,這樣也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