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思文挑眉,他可不認為自己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才說服她同意。
“你是不是也想陪他一起去,隻是不好意思直接答應,所以需要一個台階?而我,就是那個台階?”
“對不起,穆醫生。”蘇錦初道歉。
穆思文說:“沒關係,看來顧總是知道的,所以才讓我過來做說客。他果然足夠了解你,才會知道你心裡想什麼。”
“一起生活了那麼久,又怎麼可能不了解。”蘇錦初苦笑。
“所以,你打算放下了?”穆思文問。
蘇錦初搖頭,眼神迷茫地說:“我不知道,我心裡還是難受的。一想到他那麼輕易地放棄孩子,我的內心就很痛苦。沒辦法原諒他,至少現在沒有辦法。可是我還有理智,理智告訴我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我要給唐幼真報仇。”
“各種痛苦最深層的來源,都在於自己的心智。想太多、輸不起、放不下。我知道作為旁觀者,我說這種話你會覺得不以為然。因為巴掌不落在自己身上,都可以說得雲淡風輕。但痛苦的本質大致都是這樣的,這也是事實。”
“那怎麼樣才能化解這份痛苦?”蘇錦初請教。
穆思文說:“痛苦是無形的,但也是有形的。它一旦存在,就像氧氣一樣圍繞在我們身邊,深入身體皮膚,和我們的血液融為一體,是化解不了的。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尋找彆的事情轉移這份注意力,剩下的交給時間淡化。”
“時間真的會淡化嗎?”蘇錦初喃喃地詢問。
穆思文說:“你應該聽說過一句話,治愈失戀最好的辦法,就是馬上再談一場戀愛。其實很多痛苦也是一樣的,用新的事物覆蓋舊的事物,雖然不能夠完全抹平傷疤,但真的會淡化。”
“你的意思是,讓我再懷孕,忘掉失去孩子的痛苦?”蘇錦初震驚到瞳孔放大。
穆思文聳肩:“我可沒有這麼說,你想怎麼理解就是你的事了。”
蘇錦初苦笑,歎息一聲搖了搖頭決定不再說了。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她又怎麼可能讓穆思文明白她的痛苦?
“小初……”穆思文欲言又止。
“穆醫生還想跟我說什麼?”蘇錦初問。
穆思文搖頭說:“算了,沒什麼,今天晚上的酒會不管會不會見到封太太,你都要沉住氣。仇是一定要報的,但是怎麼報,還要三思而後行。人生是自己的,仇恨不是全部,為了仇恨影響自己的人生並不值得。”
“我知道,我會注意分寸。”蘇錦初向他保證。
穆思文既然已經勸說她同意,便出門告訴顧明琛。
顧明琛又高興又吃醋,吃味地說:“我勸了她那麼久她都不肯同意,怎麼你一說她就答應了?”
“你是懷疑我跟她的關係?俗話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你懷疑她,也不必挽回了。免得挽回之後,因為猜疑讓兩個人更痛苦。”穆思文沉著臉說。
顧明琛馬上理直氣壯地說:“我是在提點你,又不是懷疑她,所以這些話不許告訴蘇蘇。”
穆思文無語,生氣離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