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明白。不過王安之一向屍位素餐,此番有人替我們除去,倒也算大快人心。”侯管家道。
江越哂笑,“隻怕刑部有人搗鬼,將此事輕輕揭過。”
侯管家:“老爺的意思是?”
江越斂眸,為自己斟茶,眸似利刃,輕聲卻隱含幾分狠厲道:“既有人替我們明麵上整治玢派,那我們何不暗地裡為其添把火?”
於是,一封檢舉王安之貪汙受賄的折子自禦史台發向禦書房,便有了今日原本可以暫且躲懶的左侍郎江越去戶部上工查賬。
“王安之死前親手寫下血書,書中道明他所行貪贓腐化皆因他一時貪念而起,將常氏摘得乾乾淨淨,但謀逆一罪,倒至死未認。”一麵往南苑走,江華一麵對江越說。
凍硬的枯枝被踩斷時發出吱呀碎響,江越道:“誅九族的大罪,非他一人之力能成,背後牽扯數眾,倘若他想叫他的妻兒提早去地府陪他,他自然可以儘情認下。”
江華聞言扼腕:“隻可惜王安之的女兒,那樣聰慧可愛,尚不足十歲,便要被發配充奴。”
“吃下回扣前,若他能如你般想著未來會有東窗事發一日,便不會如此心安理得。”手下曆經數條人命的江越心底再難掀起多餘波瀾,稍頓道,“對了,你替我去找……”
話方交到到一半,江越卻忽然噤聲,江華還奇怪怎麼隻吩咐半截,正欲問時,恰好順著江越的視線往前一望,入眼便是一名與江越長相有五分相似的挽發女子,正站在東偏殿入門處耐心等候。
“大小姐!”江華瞬時失聲驚呼,又連忙改變稱呼,“不對不對,是側王妃,見過王妃。”
江越徑直快步走過去,行拜禮,“見過王妃。”
江月秦扶起江越,笑顏望向足足比她高一頭的胞弟,伸手去摸江越輕薄的側臉,溫柔道:“數日不見,阿越怎麼又瘦了這麼多,臉上都儘剩骨頭。”
“王妃說笑,我既非骷髏,又怎會隻剩骨頭?”江越略微不適應地躲開江月秦的撫摸,問,“外麵天冷,怎麼不進去等我?”
“偏殿住滿外男,儘管王爺不在意,我也不便多來,更何提進去?”江月秦道,“我前幾日在大乘寺中替王爺為眾生平安祈福,今日回來休沐,方知你搬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急匆匆過來想與你見麵,誰曾想等到這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