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多月的暑假說短不短, 說長不長,到九月中旬的時候,秋季學期終於開學了。
紀汀也沒想到, 一晃眼就在園子裡呆了一年了,第一次看到二校門, 好像還是昨天的事情。
新學期伊始, 要進行獎學金評選,紀汀申請了學院最高榮譽“國家獎學金”,全院三百人中, 隻有四個名額, 競爭非常激烈。
而結果居然和溫硯估計得分毫不差——她真的排名前三, 也獲得了國獎。
由於這個激勵,紀汀充滿了乾勁, 社工、學習填得滿滿當當,生活可以說是多姿多彩。
當然, 也沒忘了她的親親男朋友。
因為周圍的朋友大多都知道了他們的關係,兩人在校園裡終於不用再遮遮掩掩了。
雖然彼此都很忙,但也會儘力擠出時間見麵。
大多時候都是溫硯遷就紀汀,偶爾去圖書館陪她學習。
十月份以後,天氣漸漸轉涼, 常常一出宿舍門就能感到撲麵而來的寒意。
但不少女同學為了好看,還穿著夏日短裙, 白花花的小腿光是看著都讓人覺得“美麗凍人”。
紀汀站在聽濤園門口,手握一杯熱拿鐵,等溫硯過來接她去北館自習。
剛下過一場小雨,空氣中還彌漫著隱約的潮氣。男人身著黑色呢絨大衣,闊步朝她走來。
紀汀一看到他, 嘴角瞬間揚起笑容:“阿硯哥哥!”
溫硯彎了彎嘴角,朝她伸出手:“走嗎?”
她把指尖搭進他掌心,又甜甜地笑了笑。
聽濤園斜對麵是一個裝飾精美的小花園。
草坪很軟,帶著點雨後的清新和泥土的芬芳。太陽在葳蕤茂盛的枝葉外探出了頭,橘黃色的暖光毫不吝嗇地撒向這片生機勃勃的土地。
溫硯牽著紀汀的手往北館走,經過草坡的時候,他笑著問:“要不要去那邊坐坐?”
這個坡是有名字的,叫情人坡。
每天下課經過、午間吃飯、傍晚歸寢時,都能看到有零零星星的幾對情侶依偎在一起,濃情蜜意、卿卿我我。紀汀每次經過的時候都很羨慕,感覺自己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而現在……
她瞄了溫硯清雋的側臉一眼,頓時有了農奴翻身把歌唱的感覺。
“好啊!”
溫硯微微一笑,修長的手指握緊了她的小手,兩人在半坡的位置找了個地方坐下。
坡上的其他人投過好奇的目光,他不甚在意,捧住她的雙手微微地嗬著氣:“冷麼?”
紀汀今天穿得的確不多,順勢偎進了他懷裡,軟糯糯地道:“嗯,好冷呀。”
溫硯用自己的大衣環住她纖瘦的雙肩,將下巴擱在她肩窩,低聲笑道:“哥哥給你暖暖。”
一種強烈的甜蜜從紀汀心裡冒出來。
她小幅度地轉了個身,側著臉貼在他的胸口,良久才道:“我好幸福呀。”
四目相對,兩人都感覺到了彼此間那膠著的情意,溫硯一隻手覆上紀汀的後腦勺,將她微微拉向自己。
呼吸纏繞,紀汀下意識閉上了眼。
下一刻,唇上有了柔軟的觸感。
他的吻看似紳士溫柔,實則占有意味十足。輾轉之中含著淺淺的廝磨,幾乎讓她頃刻沉淪。
溫硯把她壓在柔軟的草坪上,五指擠入她的指縫中,像是索取也像是給予。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鬆開了她。
小姑娘的眼角濕漉漉的,唇上水光潤澤,微微地喘著氣。
溫硯低著頭,漆黑的眼眸裡雲霧翻湧。
周遭的聲音在此刻儘數收錄耳中,紀汀才反應過來他們是在公共場合。
雖然是情人坡,但這麼做未免……有傷風化。
她感到來來往往的行人好似在朝這邊打量著,小臉登時燒了起來。
紀汀蝶翼般的睫毛上下輕晃,溫硯似乎看出了她的慌亂,促狹地低笑一聲,作勢俯下身來。
“等下!”她一把撐在他的胸前,瑟縮著往後退了點。
他裝作不明所以的模樣:“怎麼還躲哥哥呢?”
紀汀深知這人就是個切開黑,心思也活絡了起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總在他身邊耳濡目染,她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啊,哥哥,你彆這樣。”紀汀聲音嬌軟,“爸爸媽媽知道會打死我們的。”
溫硯頓了一下,笑意更深:“是嗎?”
“嗯,雖然我也很喜歡哥哥你。”她羞澀地低下頭去,神情自然地轉化為失落,“但是……但是我們是不能在一起的!”
不遠處坡上坐著的情侶往這邊望過來,眼神裡帶著驚愕和不敢置信。
溫硯無視掉他們的目光,更緊地與紀汀十指相扣,含情脈脈地凝視著她:“可是,哥哥好喜歡你,怎麼辦?”
一句話就差點讓她舉手投降,紀汀勉力維持自己的表情,磕巴道:“我……”
偏偏溫硯還不收手,眸光染上一絲繾綣:“哥哥想親你。”
她的心也更亂,咬緊唇仰頭看他。
旁邊驀地傳來一聲倒吸冷氣的聲音,紀汀眨了眨眼,重新被激起鬥誌,穩住了心神:“不行,哥哥,你這種行為——”
她像是難以啟齒,生動地詮釋了陷入不倫之戀的掙紮,聲音細若遊絲:“是很變態的……”
“變態?”
溫硯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雙眼微彎起來。
半晌,他湊近紀汀,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親昵道:“嗯,我是變態。”
抽氣聲更明顯了。
“啊,不玩了不玩了。”紀汀的臉仿佛能滴出血來,害羞地把臉埋在他的衣襟裡,“我認輸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