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仁亮的微創手術做得很成功, 當天下來就神清氣爽的了:“我感覺自己充滿能量!”
醫生覷了他一眼:“以後要多多運動,不宜長時間久坐,或是彎腰負累。”
紀仁亮虛心聽教:“得嘞。”
爸爸的身體沒什麼大礙了, 紀汀便專心地收拾出國需要的行李。
出發這天, 她拎著兩個箱子和田佳慧成功會師。
一想到紀汀這一去就四個多月,蘇悅容和紀仁亮就舍不得,拉著她說了好多話, 又針對各類事項叮囑了一番。
紀汀拖著行李進入航站樓,屋頂的玻璃窗透出藍天白雲, 非常澄澈乾淨的天空。
她仰頭望著, 悵然地歎了口氣——隻可惜阿硯哥哥太忙, 沒法來送她。
他現在連好好睡一覺都是奢侈。
正出神間, 手機鈴聲響動。
紀汀似有所感地接聽:“喂?”
“糖糖。”那頭傳來男人低磁的嗓音, “要起飛了嗎?”
“還沒有。”
因為情緒還在,她發覺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兒失落,便立刻揚起笑:“你怎麼樣?”
“剛下完會。”溫硯言簡意賅地說了下自己的情況, 轉而問,“你東西收拾齊了嗎?證件和i-20表格都帶了吧?”
紀汀:“帶啦, 放心吧。”
溫硯:“我對那邊熟, 大致的環境和情況還能記得一些, 你要是遇到什麼問題,隨時找我。”
“知道的。”紀汀明目張膽衝他撒嬌,“你要記得想我哦!”
“嗯, 我會的。”他笑。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不準讓彆的小貓咪接近你!”
溫硯又笑了一聲:“好。”
明明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她卻覺得他仿佛就在自己身旁,一字一句敲擊在心上:“哥哥會一直想你的。”
是啊。
隻要心是近的, 距離再遠又何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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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飛紐約,需要坐兩個小時的車到費城。
來的時候蘇悅容就已經聯係好這邊一個中國司機,在他的幫助下,紀汀和田佳慧不費吹灰之力找到了賓大的宿舍。
然後就是辦理入學手續等一係列事宜。
這次來交換的一共七個人,其中兩個公費名額,由紀汀和另一個男同學拿到。
初來乍到,大家都很好奇,先把校園逛了一圈,摸清楚了餐廳和教學樓的位置。晚上,幾人在一家中國餐廳,吃了他們在美國的第一頓飯。
廣式茶點,還是熟悉的味道。
想要更加融入這裡,就得多交友。紀汀有個高中學姐在賓大讀本科,經由學姐的介紹,她認識了很多中國的留學生。
有不少都是高中就出國,已經能夠說一口非常流利的英語。
學校組織了一次國際生的破冰儀式,一共一千名學生坐在禮堂內,都是來自全球不同的國家。
主持的rry老師給了五個名額,想從每個大洲都選一個學生上台講話,活躍活躍氣氛。
“請問,有從亞洲來的同學想要做發言代表嗎?”
空曠的大廳內一片寂靜,於是rry又重複問了一遍:“anyone fro asia?”
還是沒人自薦。
rry的臉上閃過一抹失望。
她看到某處時,眼睛忽然一亮,招手:“那個幸運兒,就是你了!”
紀汀起身,衝大家笑了笑,走到台前。
來自其他大洲的四個同學依次選好後,rry問紀汀:“請問這位漂亮的女孩,能告訴我你來自哪個國家嗎?”
她笑:“中國。”
台下立刻爆發出一陣歡呼。
紀汀略一掃過,看到一片熟悉的黑發黑眸,正頗為熱切地望著她。
而其他的異域麵孔,目光則泛著好奇和期待。
不同國家不同種族的人彙聚一堂,友好地相處著,這真是無比神奇的經曆。
她這麼想著,胸口湧上一陣熱意。
rry說:“請代表你的國家說幾句。”
紀汀拿起話筒,沉吟片刻:“可能大家會對我們中國人有一種固有印象,覺得我們勤勞聰明,而且數學考試總拿高分。”
她刻意在此停頓,台下傳來一陣善意的哄笑。
紀汀笑了笑:“但其實除此之外,我們還崇尚和平,我們樂於包容不同的文化,並願意和世界上的其他國家發展友好關係。我們相信真誠能夠換真誠,也非常希望能夠和大家做朋友!”
她英語流利發音標準,一番話說得懇切之至,整個禮堂內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和喝彩聲。
紀汀下台後,田佳慧悄悄給她豎了個大拇指:“厲害啊,給咱祖國長臉了!”
紀汀心裡也有點小激動,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被點亮了,全身的血液都微微沸騰。
神奇的經曆才剛剛揭開帷幕。
紀汀上的第一門課是“公司估值”,老教授和藹可親地坐在高腳椅上,從宏觀經濟環境入手,分析全球債券市場近年來的情況。
雖說是外語授課,但他的講解深入淺出,又旁征博引,十分便於理解。紀汀不僅完全跟上了,甚至在下課還和教授討論了一番,混了個眼熟。
不過一個月,紀汀在賓大的生活就完全如魚得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