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芎點了點頭,這個不難,隻是把背帶換個方向,他接過藤編箱子,將兩根可以活動調整的背帶扯出來,換了一個方向,從豎向變成了橫向的,重新調整了一下長度,白瑩親自變成了原型,讓白芎幫她把箱子捆在身上,為了模擬一下裝載重物的實用性,還搬了幾塊大石頭來放在箱子裡,捆好搭扣,白瑩嘗試著走了幾步,又振翅而起,繞著這片曬木頭的空地飛了兩圈,還在樹梢使勁兒蹦躂了幾下,遠遠看著好像一隻瘋雞似得,這才滿意地飛了回來。
“這個好!白芎,這個做一個需要多長時間?”白瑩滿意地拍了拍藤編箱子,有了這玩意兒,他們再出去捕獵的時候,一次就能多帶點東西回來了,以前他們進山捕獵,因為攜帶不方便,隻能儘可能的把那些大塊頭的獵物帶回來,有時候在山裡遇到一些稀罕的果子或者其他好吃的,因為沒有東西盛放攜帶,都隻能白白放棄,實在是可惜,有了這個藤編箱子,一些小東西就有地方放了。
而且,他剛才試了一下,其實這箱子還可以做得更長一點,那樣就能裝更多東西了,下次他們去集會,說不定能帶回來更多東西。
“就是做起來麻煩,我才來找你的。”白芎皺眉道,他從白草口中知道,雨季結束之後,部落馬上就要開始忙碌的狩獵和采集,預備集會上拿來交換其他物資的皮毛和食物,還有雪季儲存的食物,他打獵不行,要想得到足夠的食物養活自己和小黑,就隻能想法子用其他東西換取獵物了。
儘管白瑩和白草不止一次的告訴他,小黑成年之前,他們都可以從部落領取食物,可是,白芎心裡還是有點不踏實,他一個人生活慣了,知道凡事都不能隻靠彆人,今天族長和白草可以承諾他從部落領取食物,可是,萬一哪天部落裡的食物不夠了呢?
他毫不懷疑,如果哪天部落裡麵臨斷糧的危險,就算族長和巫醫力保他們,其他族人為了能讓自己的伴侶和幼崽活命,對他和小黑,隻怕也不會有多友好。
兩輩子的閱曆告訴他,千萬不要試探所謂的人性的底線。
在死亡的威脅麵前,不是說沒有,但是,那種犧牲自己成全彆人的,真的太少了,反正,捫心自問,白芎自己是做不到這麼高尚的,也從來沒有想過彆人會這麼對他,而且講真,他真心不覺得那種犧牲自己和親人去成全彆人的行為有多麼高尚,親人也是人,憑什麼要因為你的高尚犧牲自己?
他把剛做好的藤編箱子拿給族長而不是白草,就是因為,他想用自己這門手藝,光明正大地從部落換取屬於他和小黑的食物,免得今後萬一部落斷糧,其他人又要責怪到他們頭上,嫌棄他和小黑吃白飯。
聽了白芎的要求,白瑩的表情不太好看,她自認為已經對白芎和小黑很好了,分配給他們的食物也儘量挑選了比較好的,她不明白,自己都做到這個地步了,為什麼白芎還要事事和部落其他人分的這麼清楚明白。
就好像他不是白商部落的雞一樣。
白芎苦笑一聲,他何嘗不知道這番話說出來肯定會讓族長他們不高興?隻是,有些事情隻能醜話說在前麵,免得到後麵牽扯不清,反而壞了交情。
白瑩見他堅持這樣,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雖然部落內部也有互相交換東西的,但是像白芎這樣拿自己的東西和部落交換的卻是第一個,而且,這樣一來,她也不好意思讓他教彆人怎麼編這個藤編的箱子了。
和族長約好了,一個藤編箱子換一頭成年野豬,或者五條半人長的大魚之後,白芎把實驗品送給了族長,看到白瑩還沉著臉,他心裡也有點不舒服了。
他自問來到這裡之後,對部落的貢獻隻有多沒有少的,可是,無論是白瑩還是白葫,所有人都覺得他對部落的貢獻是理所應當的,卻絕口不提給他和小黑任何保障,他沒有伴侶,每天的食物隻能依靠部落捕獵。可是,大家捕回來的食材,按照規矩,都是參加狩獵的先選,大家挑剩下的,才能由族長作為部落裡的食物分派給剩下的人。
現在還好說,畢竟雨季裡大家都是在一個鍋灶裡吃飯的,可是以後呢?
他不想在彆人家的小雞雛都在啃肥美的腿肉的時候,他家小黑隻能吃彆人不要的肉骨頭……就像他上輩子那樣,彆人家的小孩每個學期開學都有新書包,而他初中三年,用的都是半夜裡偷偷從外麵垃圾箱裡翻出來的舊書包。
甚至於擔心自己撿來的書包被附近的熟人認出來,他還特意將撿回來的書包割兩個口子,再打個補丁什麼的,生怕被同學認出來尷尬。
那種自卑和羞恥,他已經嘗過很多次了,不想讓小黑再經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