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真的很壯實,羽毛黑亮,眼神銳利,站在那裡就很有氣勢的樣子,部落裡今年孵化的小雞崽子都唯小黑馬首是瞻。簡直比他們辛辛苦苦養出來的崽子還要厲害。
天青也一直默默站在一邊,看著白芎在那兒擺弄那些他平日裡看都不會看的小魚小蝦,心裡莫名一陣刺痛。
這家夥說到底不過比他早成年一年,卻知道這麼多常人根本不會去吃的東西,可想而知,從前為了尋找食物吃了多少苦了,那些小魚隻有手指長,煮到後來全部都爛了,小蝦裡麵的肉也幾乎沒有,他以前……都是吃這些長大的嗎?
這一瞬間,天青簡直想不顧一切地把白芎和他那隻叫做小黑的雞崽子一起帶回部落,在天狐部落,他一定能讓他們吃到最肥美的大魚,最鮮美的獸肉,再不用吃這種連食物都算不上的小魚小蝦了。
可是——
“該死!這小魚小蝦還挺好吃!”吃著從石鍋裡舀出來的小半碗草籽糊糊,天青不得不承認,即便是這樣不起眼的小魚小蝦,人家也有本事做的比那些新鮮的大魚還要好吃。
糊糊不多,留下足夠給雞雛們吃的分量之後,剩下的也隻夠他們每人嘗嘗味道的,這生動形象、參與度高的現場課,給了白商部落所有人極大的震撼。
往常他們教小雞雛們捕獵,都是把一些體型合適的獵物驅趕到崽子們附近,然後讓他們自己去撲咬抓撓,頂多是提前教授一些捕獵的技巧,不會像白芎這樣,手把手的從怎麼編織漁網、使用漁網,一直到處理食物、烹飪都一路教下去。
即便是遲鈍如白蕁,也發現了這種新的教學方法的好處:有了獎勵做誘餌,雞雛們幾乎是言聽計從,而且從捕獵到煮熟食物,每個環節都讓他們親眼看到是怎麼做的。
難怪白芎家的小黑比部落裡同年孵化的雞雛看起來成熟很多。
“白瑩,你們不能再這麼對白芎了,你不知道,今天我們家崽子就跟著白芎學了一上午,都學會分揀食物了。”晚上,白草用力把湊上來要溫存的自家伴侶一把推開,一臉嚴肅地看著她。
“是我故意那麼對他嗎?當時他說的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答應了以後部落裡會分給他和小黑食物,可是他呢?不過是做出來一個帶蓋子的藤編筐子,還非要部落拿食物才肯交換,有本事他不要住在部落裡好了!”白瑩氣呼呼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你倒是把咱們部落的規矩改一改啊,雖說出去打獵的可以先挑食物,可是,也不能什麼好的都先給他們挑吧?你明知道白芎沒有伴侶,還要養著小黑,每次都讓他們吃彆人挑剩下的食物,換成是我,我也會生氣的!”白草也生氣了。
“可是他沒有打獵……”
“沒有打獵怎麼了?他不會編筐子嗎?部落裡那些好吃的食物不是他做的嗎?哦,雨季的時候,大家一起吃飯,就裝糊塗,現在雨季結束了,大家各吃各的了,就翻臉不認人,有本事,你讓他們家的崽子以後都不要去跟著白芎學做吃的!”
“規矩不能改!大不了以後我們的食物分一點好的給他,但是他不能再說什麼拿東西從部落裡換食物的話了,說出去,彆人還以為我們欺負他不給他食物呢。”
“哼!那白芎還是繼續從部落裡換食物吧。”白草斜了他一眼。
白芎做的那種帶蓋子的箱子多結實,而且一個能用很久,就換那麼點肉根本不算過分,這些自以為自己能打獵就洋洋自得的家夥,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想到這裡,白草一臉冷漠地將地上的皮毛褥子卷了起來。
“你去哪?”
“我今晚想陪芳一起睡,你自己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