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又看了看身後,眼底滿是疑惑。
不知自己是何時,又是如何出現在這宗人府之中的?
說實話,這幾日他的確是動過這種心思,想要來這宗人府之中瞧一瞧太子。
可是方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呢?
他還未曾回過神來,麵前的太子已然開了口。
“父皇怎的深夜往宗人府中來了?”
“如今朝堂之上事務眾多,父皇還是要好生的休息才是。”
陸星晚在一旁聽著太子哥哥此言,無奈地搖了搖頭。
太子哥哥當真是善良的。
哪怕是被父皇如此苛待,他卻從未有過絲毫的埋怨。
如今他滿心滿眼,仍舊隻是對父皇的敬重。
大楚帝本還在疑惑之中,見太子如此,便長呼了一口氣,將麵前的太子叫了起來。
“你且起身吧。”
自那日之後,他的確是想往宗人府來一趟,想同太子開誠布公的談一談的。
可是他卻始終未曾邁出這一步。
今日雖不知自己是如何陰差陽錯的來到此處,但既來了,也好。
大楚帝是個愛乾淨的人,他瞧了瞧四周,竟無一處可以落座。
又瞧了瞧如今那白衣上依然沾了許多灰塵的太子。
這些年來,不得不說,太子對自己還是極為敬重的。
自己如今這般懷疑他,倒好像是自己錯了。
想到這裡,他也沒有再嫌棄這環境的臟汙,而是徑直坐了下去。
自然,他也對著麵前的太子揮了揮手。
“你也坐吧。”
太子雖疑惑於大楚帝突然來到這宗人府中,但是他仍舊是聽話的坐了下去,目光卻始終是看向大楚帝的方向。
太子是個善於聆聽的人,如今他仍舊是在仔細地聽著大楚帝的話。
大楚帝的腦海之中,忽然閃過了那日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幻影,不知為何,他心中倒突然對太子生出了些許的愧疚。
此時此刻,他心中的那種執念,已經減輕了許多。
所以他竟開始仔細思考了起來。
他在想,對於太子謀反一事,自己是不是太過於倉促了?
或許自己的確是該調查一番的,又或許,自己是該給太子一個辯解的機會。
這些年來,他做的一向是極好的。
不知為何,在太子還未開口的時候,大楚帝竟反省起了自己。
而太子一時,也不知說些什麼。
此時若是自己開口同父皇辯解,父皇也未必會相信自己。
可若是自己不說,如今不僅僅是自己的性命,連惜月以及淵景他們的性命,都是在自己手中的。
想到這裡,他便堅定了些。
他倒沒有聽從大楚帝的吩咐坐下去,而是鄭重其事地在在他麵前跪了下去。
“父皇,兒臣絕不會通敵叛國。”
這話他說的鄭重其事。
但是他也隻說了這一句話。
隨後他便在大楚帝麵前伏身,重重地在地上叩頭。
“父皇,兒臣自幼受您教誨,深之為人臣子,是該如何的。”
“兒臣絕不會做違背本心的事情。”
“這些年來,兒臣的所作所為,父皇應該都是看在眼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