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區區開個一國太子殿下親殺國民百姓的頭,有何不可?又有何難?誰敢攔我?誰能攔我?誰又配攔我?嗯?”
禍生相用手指:“你嗎?是你?還是你?還是你們?嗬嗬。”
突然間,一道聲音傳來:“是我。我能。”
瞧去,那是個踏著祥雲的人,即使看不見,但他比任何人都要聰明。
他渴望成為高道德太子殿下,就在自己的臉上畫了他的樣子。
還穿上和禍生相一摸一樣的衣裳,總想真正取代他。
可惜了,隻是畫了個九分像,最後那一筆總差點神味。
高道德太子殿下一笑:“......”
三皇子站在了祥雲之上,來到了禍生相麵前,問他:“像嗎?像你嗎?”
禍生相沒有說話,甚至都沒有去看他一眼。
三皇子也一笑,繼續說:“你甚至連看我一眼都覺得是侮辱了,對嗎?”
“就因為我踩在這祥雲之上,高你三尺,你若真想與我對視,看我一眼,就得抬頭看我。”
“可你是誰啊,你可是高道德太子殿下,可是三界出名,令人談之色變的浪客一劍禍生。我這種人,又豈會值得讓你仰頭看我一眼。”
“可是你知道嗎?我已經這樣仰頭看你,看了一千年了。這下子,也該你仰頭看我一眼了吧?皇兄。”
一聽,禍生相也真就抬頭看他了。
三皇子滿意一笑,可嘴角還沒怎麼上揚,就已經被人從祥雲之上拽下來,終於踩在了這塊令他也感到惡心的土地上。
他立即破防:“皇兄!!!”
高道德太子殿下直言:“你沒有資格叫我皇兄。”
短短幾個字,猶如一盆冷水澆灌在頭:“為什麼?為什麼啊啊啊?!!”
隻見禍生相一步一步地走向他,威嚴之身姿,讓三皇子莫名其妙地往後退幾步。
卻被君子國的屍體給擋住,整個人踉踉蹌蹌地倒下。
一雙手就這麼間接地將沒怎麼刺深的禍劍,刺得更深了。
三皇子:“啊啊啊啊啊——”
一閃折光入眼,三皇子看過去,是禍生相停下了腳步。
手上卻拿著一把禍劍,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他下一步的舉動。
三皇子顫抖著說:“你你你你你你,皇兄,皇兄,皇兄,你連我,連我也要殺嗎?”
禍生相冰冷地說:“你不該殺嗎?”
三皇子愣愣,一怔,流下的汗水,已經打花了他精心畫很久很久的麵容:“我,我哪裡該殺了?!!”
禍劍已經抵達了三皇子的脖子處,讓三皇子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給你一個機會,召集所有人,給我滾到中央城內。”
中央城內,那是皇室成員和大臣們才可以踏進的地方啊。
現在,他竟然要所有人都去到那裡,他是想要乾什麼?
三皇子愣愣,問他:“你要滅國嗎?”
禍生相:“那樣的話,你應該會高興。”
禍生相收回了自己的劍,命令他,叮囑他:“我們三個人到的時候,如果少了一個人,我就在你身上捅一把禍劍。”
“你記住了,是缺多少人,你身上就會有多少把禍劍。”
說完,他就往中央城內走去了。
還不忘叫謝玄和天憐衣:“走了,玄兄,館主大人。”
謝玄收了傘,低頭看眼天憐衣,攙扶她走,也會問她:“身上的傷還沒好,走累了嗎?”
天憐衣搖頭。
可謝玄對她說:“我在,我問你累不累,你都得說累。”
這......
天憐衣一笑,寵著他,說:“累。”
謝玄一聽,也一笑,然後蹲下來,與天憐衣同高。
然後天憐衣抬起自己的右手勾住他的脖頸,一下子就被謝玄一手抱起。
她離謝玄極為近,被抱起的那瞬間,呼的氣全然噴在謝玄臉上,微微癢。
謝玄就這樣抱她,抱過一片屍體,來到了中央城內。
中央城內的君子國人已經擠滿,這麼多人,不說熱鬨非凡,也該有點嘀咕討論聲。
然而,然而鴉雀無聲。
謝玄放下天憐衣,跟著禍生相一起站在上方。
往下看,隻會看見密密麻麻一大片。
此時,三皇子也來了,唯唯諾諾地說:“皇兄......”
突然間,禍生相一眼冷地看三皇子。
讓三皇子到嘴邊的話都卡在喉嚨裡,又改成:“高道德太子殿下,人...人都齊了。”
誰知,隻聽見高道德太子殿下說:“少了一個人。”
三皇子一愣,很害怕地說:“都......都齊了。”
可禍生相還是堅持說:“少了一個人。”
三皇子停頓三秒,還是沒想出是誰。
然而,禍生相提醒了:“你。”
一聽,三皇子也愣了,顫抖著問:“高道德太子殿下,你真的非要這麼對我嗎?”
“你不喜歡我,可怎麼說,我也是從皇室長大的成員,我是王與後生的第三個孩子。”
“——我是有權利站在這裡的人啊,我是有資格的。”
禍生相直接都不想看見他:“那又如何?方才,你不是說有能力攔我嗎?”
“你要是真的能攔我,站在我這個位置的人就是你。”
“但你有那個能力嗎?你有嗎?”
他的問話讓三皇子一怔,方才也不過是權宜之計,他哪裡有能力阻攔他!
可那又怎樣,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就沉默,就拐彎抹角地問他:“你是真的一點都不念血脈之情嗎?我是你最親的弟弟,我是你最親的弟弟。”
“當初,你說過,你也是看好我的,你也想讓我成功,你也想讓我風光無限的。”
“可為什麼到頭來,我好不容易要風光無限了,你就都毫無誤差地摧毀了?你明明很想讓我成為跟你一樣的高道德之人,不是嗎?”
禍生相也說了:“那是一千年前的事情了。就算我看錯了人,說錯了話吧。畢竟我此生最會的就是看錯人了。”
當初,他真的覺得三皇子可以成為像自己那樣的人。
可是呢,三皇子都是怎麼做的?
一邊背叛他,一邊甘願沉淪。
一邊自高自潔,一邊卻放任。
後來就更不得了了,直接將他趕出君子國。
以為這樣就可以真的成為高道德太子殿下。
更過分的是,病梅將虛假又血腥的光明真相說給他後。
他就慫恿君子國人出國,去霍亂那些有眼睛的世人。
這麼做,無非是真的讓高道德太子殿下出麵,而自己則是獨善其身,一副高高在上,毫不關己的樣子。
在殿內用著最好的胭脂粉,畫出跟高道德太子殿下九分像的臉。
還邊畫邊說:“我的皇兄啊,這一筆,我看你還怎麼維持高道德,我看你還怎麼在國人麵前樹立高道德太子殿下的形象。”
“隻要你在國人心中的那份高道德印象,那份權威與信仰全部崩塌,我看你還怎麼當高道德太子殿下!”
結果也非常令他滿意了,但實際上,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沒想到絕情起來的高道德太子殿下,真的可以連眼都不眨一下就殺。
三皇子:“難道,難道你真的要成為國人所言的那樣嗎???”
“你可是一國太子殿下,還是高道德太子殿下。真正的高道德太子殿下,是不會開創出親自下場殺死國民的事情的!”
禍生相卻是一臉無情地走向他,一字一句地說給他聽:“我告訴你,我會做到什麼地步來。又告訴你,我到底在不在乎高道德太子殿下這個稱譽。”
“一千年前,我就成為了帝君承認的神,他說天庭隨時歡迎我回去,可那時我沒回去,你猜為什麼?我就是不想帶那些不配上天的劣質人上去。”
“還有,高道德太子殿下這個稱譽,你不是最想要得到的嗎?”
“看看啊,一個大男人用這胭脂水粉遮來遮去的,國人又這麼瞎。你都這樣酷似我了,有沒有國人把你當成高道德太子殿下啊?”
“怎麼,難道是它太重了嗎?重到你帶不起,重到沒人願意喊你一聲高道德太子殿下。”
“而且,我現在所作所為,不都是儘你所願,如你所願嗎?你又裝什麼裝?!!!”
猝然,天憐衣被嚇到了。
隻因她真的看見禍生相,就這麼將三皇子給拎起扔了出去。
為此,謝玄輕輕拍她的背:“看來是被嚇到了。”
天憐衣:“太突然了。”
這上方跟底下也是有很高的一段距離,就這麼扔下去,人會不會被摔死?會不會砸到什麼人?
然而,在“啊——”聲停止後。
天憐衣從上往下看時,隻見一個小小的人形坑裡充滿了血。
謝玄怕她掉下去,還用手搭在她肩膀上,一發生事故就快速地將她撈回來。
天憐衣深呼吸一口,後靠,就靠在謝玄懷中。
謝玄低頭問她:“看夠了,就往後一點吧。”
說完,就將她往後拉。
隻聽見底下人全部都在大聲議論:“你真的不是人,一點都不是人,誰要是說你是人,我都要大笑掉牙!”
“還什麼高道德太子殿下呢?不過是個狗都不如的東西!”
“連自己親弟弟都敢從那麼高的地方扔下來,對待彆人就更彆說還有什麼人情味了。”
“這種人真的是,一點都不配在我們君子國生活,一點都不配當君子國人。”
“說出去了,丟的都是整個君子國人的臉。”
三人就站在高處往下望,瞧瞧啊,瞧瞧啊,國人說的都是什麼話。
須臾之後,隻見人形坑裡的人動了動,在一群君子國人的攙扶下起來。
大家都對他噓寒問暖,曾經都覺得他比不上高道德太子殿下的國人。
終於在這一刻,一致認為他比高道德太子殿下好太多了,高道德太子殿下根本就不配跟三皇子比。
為此,三皇子在一群人的高捧中抬起頭,擦去自己嘴角的血,任由自己後腦勺滴血不止地看向上方三人。
三皇子笑了。
在一片高捧他的國人前,在認可他的一片話潮中,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國人不再愛你了。終於——愛我了。”
明明隔了那麼遠的距離,人的眼睛又那麼小,禍生相卻仿佛看清了三皇子畫花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