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書文曲厚顏無恥地伸出自己的手,對天憐衣說:“群臣吏民能麵刺寡人之過者,受上賞。館主大人,我的上賞呢?”
天憐衣真想一拳給他,但她忍住了:“書文曲,你能不能再不要臉一點。你那是麵刺寡人之過者嗎?我都已經免費幫你找回喪神憐笑了,你還不知足。知不知道,請我三界通館館主辦事很貴的!”
書文曲:“是嗎?那我還得謝謝你了。對了,我們現在去哪?”
天憐衣頓頓,才說:“去找武陵山脈一山之鬼王何不羨。”
書文曲:“為什麼非找他?你打得過他嗎?打不過吧。還找他,是想讓他再打你一頓?”
書文曲剛說完,他就趕忙閉上了嘴。
仿佛自己說錯了話,偷偷摸摸地瞥去看天憐衣。
希望她不要以為自己的一時口誤,傷了她那顆早就傷痕累累的小心臟。
天憐衣無奈地歎氣,說:“我也不想啊,但他是喪神憐笑唯一的善信。你也是神,自然是比我們都清楚了。”
“一個神想要長久於世,最缺不了的就是善信。隻有人們對一個神充滿了信仰,心中有這個神,認為這個神是真的神,才算是真正的神。”
“奈何喪神憐笑這個人呢,說命好吧,生前那麼坎坷。說命不好吧,他如願以償,成為了神。”
“可成了神後,要被世人眾所周知,可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同理,要被世人眾所周知後,認為他是真正的神,給予他信仰就更難了。”
書文曲聽了,搖搖頭,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總體來說,喪神憐笑這個人的命不好。從出生開始,就被迫當了那麼多年的姑娘,再後來又被羞辱。”
“最終吧,人家就算飛升了,可想要在世間穩住腳跟、穩住信徒、穩住香火、穩住功德。前提是他得是一個令世人喜愛,甘願去信仰的神官才行。”
舉個例子,財神這個人想要在人間站穩腳跟,實在是太簡單了。
就算他沒付出多少努力和心血,可人間香火從未斷過,功德一增就幾千萬地增。
還有,他的財神殿門檻再高,門縫再小,世人們也會把門檻踏平,把門縫撐大,進去拜他供他信仰他。
沒辦法,世人就愛他,隻愛他。
“反觀喪神憐笑,世人一聽,喪神?是會給人帶去喪氣的神嗎?生活本來就很不順利,很不快樂了,還要去信仰這樣的神,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天憐衣皺眉了,澄清說:“他雖然是喪神,可並非是會給人帶去喪氣的神官啊,是能幫世人去喪氣的神官。你可莫要亂說。”
書文曲也直言:“是,我們是知道他乃幫世人去喪氣的神官。”
“可天庭神官這麼多,世人信仰之時,是不會挨個查說這個神這個神怎麼怎麼樣的。他們最常用的方法,就是聽名字信仰。”
“財神,就是管財的給財的。文曲星就是保佑考得功名利祿的,自然而然的,喪神,他們就會定奪為喪氣的神。”
“所以他本來就不好在人間立腳,沒有信仰,沒有香火,沒有功德,存在感就低,法力就弱。”
“要不是有何不羨這個人,我想喪神憐笑根本就撐不到三百年後,被世人抬進武陵漫天神佛洞的良機。”
此話說的不錯,若不是何不羨的存在,憐笑不可能撐到三百年後,撐到被世人承認為真正的神的那一天。
然而,他就是有何不羨這個唯一的善信在,永遠在。
可那有如何呢?
一個不怎麼被世人眾所周知的神,一個從不被世人看重的神,就算有最最唯一的最忠誠的人,給予從未給過他人信仰的人信仰,也抵不過終究要消失的命運。
天憐衣邊走邊說:“可我始終覺得,像他這樣生命力頑強的人,一直堅持‘勸人向善、勸人向誠、更勸人向生’的神,不該就這樣消失的。”
書文曲又說了一句風涼話:“那是因為你與他相似過,跟他產生了共鳴。喪神憐笑那句‘勸人向善、勸人向誠、勸人向生’給你帶來了深深的感觸。”
天憐衣沉默了。
書文曲繼續說:“你彆不承認,這一千年來你是如何度過的。要是沒有遇見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