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不能令帝君觀滿意,扣除一千萬功德。”
阿善一聽,立即“啊”了一聲。
偷偷地瞄一眼自家姐姐,很擔心地說:“要是完不成,豈不是要減少到十六宮觀去?姐姐雖然沒有宮觀,可這一千萬功德上哪要去啊?”
這是一件很嚴峻的問題,但天憐衣故作沒什麼大事地說:“哎呀,沒事的。其實下場也沒有說的那麼嚴重。”
大話自信仙不應該把這件事的後果,說得這麼詳細的。
就算阿善被自己唬弄過去了,可玄為夷不是好騙的。
然而,一下子,大話自信仙就妥協了:“是啊,我們上哪找一千萬功德當保底風險啊?我可沒有。”
天憐衣很震驚,問:“你沒有嗎?我以為一千萬功德對你來說簡簡單單。”
大話自信仙一聽,立即跳炸:“我怎麼可能有一千萬功德!!!”
“你看我在人間的宮觀有多少?十座不......”
聽他這個語氣,應該是還想說下去的,隻是他將注意力放在了天憐衣和玄為夷身上,並且還正麵問她:“你為什麼要偷偷地摸他?”
天憐衣聽了,頓時就不知怎麼說話了。
“什......什麼......什麼叫偷偷地摸他?”
然後,支支吾吾的,半天才脫口而出一個完整的句子:“我......他需要。”
可笑的是,大話自信仙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所有的心思都露在臉上。
什麼?
他需要?
需要牽著?
這麼厲害的一個人,還需要一個跟自己能力差幾百個十萬八千裡的人牽著?
這是什麼歪理謬論?
好奇怪,頭一次見。
一想,他就真的脫口而出:“他需要???”
天憐衣可不想再扯這個需不需要的話題了。
於是假裝咳嗽兩聲,右手卻依舊不舍得放開玄為夷衣角,固執地隻用左手板正卷軸。
為此,玄為夷偷偷輕輕一笑。
還看見她正經地說:“好了,談正事了。再拖下去,小心帝君觀扣除你一千萬功德。”
大話自信仙剛要開口反駁,就被天憐衣堵在喉嚨裡:“彆想說找財神要。”
“財神剛撥款五千萬功德換財給南方受災群眾,又在大會上散了兩千萬功德。”
“短時間內可不一定還能拿出一千萬功德借給你去補罪。”
大話自信仙妥協了,說:“好的。”
本想直接進入主題的,可天憐衣總想先解決某一件事:“說南方雨案之前呢,我們先來確定一下這次要同往的人數。”
“你們三位,要麼留在這裡,修善三界通館。要麼,就跟我一起去解決南方雨。”
“但我先醜話說在前,那南方雨很不好聞,對身體也不好。最好的選擇,就是留在這裡。”
尤其是阿善。
此話一出,他們三人沉默了一下。
玄為夷直言:“我不留。”
天憐衣聽了,就看向阿善,又看眼禍生相,問:“二位,想好了嗎?”
在此期間,阿善和禍生相對視一眼。
阿善立即慘白了臉,轉過去,不去看他。
對於禍生相來說,他怎麼樣都可以。
隻是他在等待阿善的選擇,然後才做出自己的選擇。
可偏偏,阿善也是這樣想的。
最終,阿善先說了:“阿善是要一直跟著姐姐的。”
聽到這,天憐衣皺起眉頭,說:“這次可不是什麼好事,我不想讓你受苦。”
阿善卻搖頭,說:“很久沒有出去見見外麵的風景了,聽說南方風景極佳,想去看看。”
大話自信仙卻打破了她的夢想,用柚子葉指著卷軸上的字,給坐在自己隔壁的阿善說:“哎呀,你看看,現在的南方死人無數,莊稼被淹,生靈塗炭,哪裡還有什麼美景可觀賞的?”
“再者說了,以你現在的心情來說,去了南方一趟,未必就能有所好轉。何必這麼折騰自己呢?”
即使大話自信仙說的是對的,但阿善不聽勸,就是要跟著天憐衣一起走。
天憐衣也尊重她的選擇,但最後一次提醒她:“你自己的選擇,到時候可不要後悔了啊。”
阿善:“不後悔。”
現在隻輪到禍生相了,但禍生相還沒說呢,大話自信仙就說:“館主大人,我覺得他必須得去!”
天憐衣問:“理由?”
大話自信仙說:“他厲害!”
天憐衣:“......”
玄為夷:“......”
阿善:“......”
禍生相:“......”
大話自信仙又補充說:“他厲害,他去了就能保護我了。”
天憐衣詫異,問:“難道你真的沒有一點武力?”
大家都在傳,說大話自信仙沒有半點兒武力值,不會打架。
要是真的打起來,隻會挽起袖子,拿起手中的柚子葉抽打對方。
要是再難看一點,就是用拳打腳踢。
打得柔弱,打得讓人一眼就看出他不會打架。
大話自信仙“嘖”了一聲,眼裡儘是鄙棄:“嘖嘖嘖,你看看你說的什麼話。這上天入地,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不會打架,非要這麼說。”
那就是真的不會打咯。
天憐衣問禍生相:“你怎麼看?”
禍生相沉默了一下,說:“一個人在這待著多無聊。”
好了,回歸正題。
天憐衣說:“這南方突然間下了一場連綿不斷的腐蝕雨,根據北方雨師提供的線索。”
“他說這雨,這水已經存了九百年之久,會帶有很濃的腐臭味。”
“凡是一不小心沾到這水的百姓,沾到之處會很快腐爛漏骨,最終死去。”
玄為夷問:“這雨從哪來?”
天憐衣:“不知道。反正不是從天上來。”
南方雨師都沒了,更彆提突然從天庭降雨。
聽到這,阿善才問:“北方雨師是怎麼知道,這雨已經存了九百年之久?”
天憐衣:“他隻是提了一嘴,沒說怎麼判斷得來的。但他是雨師,可能對雨水這方麵比較了解。”
大話自信仙也問:“這麼大量的水,存在哪?這世間的哪個角落,可以做到毫無縫隙地存了九百年,這期間都沒人發現?”
天憐衣:“我不知道。”
大話自信仙也問:“這水的方位,源頭在哪?”
天憐衣:“我不知道。”
大話自信仙眯眼瞧天憐衣,問:“你咋什麼都不知道?”
天憐衣一聽,扶額:“我要是知道,我要是個上天入地,無所不知的人,那這件事還有在諸多神仙官大會上提出的必要?”
“再者說了,我應該知道點什麼嗎?”
大話自信仙頓頓,解釋了,說:“不,不是。”
“我隻是疑惑,諸多神仙官大會結束後,北方雨師不是又跟你談了好一會嗎?”
“我以為他是在將所有沒來得及寫在卷軸的線索,統統都口述給你了。”
天憐衣搖頭,說:“沒有。他知道的,都在這卷軸了。”
“這卷軸也已經擺在各位麵前了,線索就隻有這麼多。”
大話自信仙好奇一問:“那你們在談什麼?”
天憐衣:“......”
天憐衣:“被他撞下界的人是我。他為了賠禮道歉,給我這個冊子,又給了一個禮盒當賠禮,僅此而已。”
談話間,天憐衣又盯著卷軸上的線索看,用法力變出朱紅和筆,一邊說:“我們可以從方才提出的問題入手,即雨的來源、九百年雨水的準確性、雨的源頭、方位......”
誰知,一隻好看的手伸過來,說:“我寫吧。”
聞言,就將筆遞給了玄為夷,還說:“那就辛苦哥哥了。”
玄為夷在認認真真地寫,腦子裡將可以切入的點都寫上去,還自己補充好幾個點。
但他的耳朵,似乎比他的手,比他的腦子還要繁忙。
大話自信仙:“哥哥?叫得這麼溫柔,你親哥?你親戚?怎麼沒聽說過???”
天憐衣聽了,立即解釋:“不是親哥。也......不是親戚。”
大話自信仙又說:“不是親戚。通常在人間,戀人相愛,私底下也愛叫哥哥。莫非你兩個????”
天憐衣慌亂了,直接解釋:“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更不是你說的那樣。”
大話自信仙見她如此,用柚子葉在她左右揮揮,說:“解釋就解釋嘛,做人不要這麼沒有底氣和自信。”
“來,看在我自信招搖過市把你宮觀震垮的份上,免費給你祛除晦氣一次。”
這就是他此人最大的優點。
也證明了,為什麼他平日裡愛說一些得罪人的話,卻從來沒有哪位敢來找他算賬的原因。
因為他可以祛除彆人的晦氣,讓好運一直保留在身上。
誰要是敢找他算賬,他就記仇,從此不給那人祛除晦氣,就等著被晦氣纏一輩子吧。
這麼一下來,玄為夷也放下了筆,說:“好了。”
聞言,天憐衣看一眼,真是字跡工整啊,比北方雨師寫得還漂亮。
天憐衣先是誇讚了玄為夷的字:“嗯,哥哥寫的字,很不錯啊。寫出這種字的人,老師都很喜歡吧?”
玄為夷一聽,自然而笑,說:“當然。我向來很討老師喜歡。”
禍生相瞧兩眼,看玄為夷加上的幾個字:“加上了北方雨師,南方雨師,怎麼還畫上了一個人?”
那是個火柴人,簡單幾筆勾畫而成,看不出是男是女。
但竟然跟北方雨師、南方雨師放在了一排。
阿善:“他們是有什麼關係嗎?”
天憐衣也看眼,想了想,說:“在天庭,隻有兩位雨師,兩人又都是對這方麵有很高悟性天賦之人,很是心心相惜,互為知己。”
“南方雨師還在時,隻看見南方雨師和北方雨師成對逍遙啊,沒有第三人的加入。”
大話自信仙得瑟了,挽起自己的袖子,做出一番自己很懂的樣子,說:“哈,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但我知道哦。”
“曾經,南方雨師犯下滔天大罪後,北方雨師一知曉,就立即拽我私自下界,給南方雨師祛除晦氣。”
天憐衣:“看來,是北方雨師想要借你之力,減輕南方雨師的懲罰?”
大話自信仙拍手,說:“是的。但是,你們知道嗎?南方雨師旁邊還站有一個人,一個凡人。”
“穿得很普通,不亮眼,不吸引人。”
“所以我敢篤定,卷軸上的這個火柴人,就是那位凡人。”
天憐衣又問:“你還記得那個凡人的樣貌嗎?是男是女?”
大話自信仙想了想,沉默了,想儘腦汁也想不出來了:“太久了。八九百年風雨過了,誰會專門記得一個凡人。”
講來也是,大話自信仙是什麼人,那人是什麼人。
沒有亮點的人,他是不會去關注的。
天憐衣看向玄為夷,問:“那哥哥怎麼會知道這個人?”
玄為夷頓頓,想了想,無所謂地說:“傳聞,南方雨師在人間南方巡查之時,救贖了一個人。”
“但那個人最後卻恩將仇報,兩人一頓爭吵不休後,那人搶奪了南方雨師的雨師法扇,一把砸在地上,壞了。”
當時,雨師法扇外表還是完好無損的,卻是摔壞了雨師法扇的核心。
可偏偏,氣在頭上的南方雨師沒在注意這件事。
兩人最終分道揚鑣,老死不相往來。
後來,南方雨師繼續探查南方,來到了一個全是荒漠之地,
看見很多百姓無水,生活極為困難。
心善一動,在不知情的角落裡為當地人揮扇降雨。
以他在位這麼多年的經驗來說,他不可能犯下那麼低級的錯誤,定是會預估好當地所需要的雨水量。
可他忽略了雨師法扇核心被砸壞帶來的影響,一揮扇降雨,原本精準估量的雨水量來是來了。
當地人為此高興起舞,感歎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