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先聲明一下,這次的成親是假的,不是真的,不算數的。”
“就算今晚成親,也不會在冥冥之中改動你們原本就定好的姻緣。”
“該娶誰,該嫁給誰,原本是什麼樣的命數,以後也會是什麼樣的命數。”
她解釋得很清楚了,可阿善還是不願意。
大話自信仙也看出了她滿臉的答案,然後甘願委屈自己,說:“哎呀,我原本想做你們這兩對媒人的。”
“但館主大人都這麼說了,我來跟高道德太子殿下組成一對,也不是不行。”
天憐衣心裡想的,也就是禍生相和大話自信仙一對。
反正是假的,隻要度過難關就好了。
隻見大話自信仙搖身一變,就穿上了喜服,接過天憐衣送過來的紅綾綢緞大紅花。
看向也穿上喜服的禍生相,就隨意地將紅蓋頭戴上,說:“算了。要不是看在你三界有名的份上,我都不想委屈自己。”
天憐衣分好任務:“你和高道德太子殿下先走,阿善在中間,我和玄為夷善後。”
其實,就算禍生相和大話自信仙真的組成一對,他們兩個人也不會產生半點吉。
這次要殺食運鬼,靠的是天憐衣和玄為夷身上的吉。
要他們這樣做,無疑是為了在前麵護住阿善,僅此而已。
大話自信仙無奈地說:“好的叻。”
天憐衣將大紅花的一端分給玄為夷,很溫柔地說:“前腳剛跟哥哥說不要將此事放在心上,不要當真。”
“這會兒,卻又是讓哥哥陪我演一段,還要借用哥哥的吉。”
“哥哥可不要生氣,日後,我定都會還給哥哥。”
玄為夷卻將大紅花給抓得緊緊的,生怕她反悔就抽走不乾了。
還見她另一手拿著紅蓋頭,正要往自己頭上戴,還不忘感慨:“時隔千年,真是,物是人非、滄海桑田啊。”
玄為夷卻說:“我給你戴一次吧。”
說著,還沒反應過來,蓋頭下,見玄為夷伸來一隻手。
她神情恍惚了一下,那隻手骨節分明又修長,冷白至極,沒有半分生人的美麗。
從白皙的手上,冒出一點一點的血液。
然後全部順著指縫關節處,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須臾,她緩慢地抬起自己的手,與那隻手疊合。
左手,死死地抓住大紅花的一端,右手牽著玄為夷。
這種感覺竟讓她說不出口。
她隻感覺到,兩人身上有源源不斷的吉向四周擴散。
那是可見的紅吉,不受他們控製地向四周蔓延開來,一點一點地纏上了食運鬼。
然後,整個靜寂的黑夜變得喧鬨。
食運鬼們會把這股紅吉當成了一個運氣極好之人,瘋狂地搶奪它,將其囚禁抱在懷裡,之後張開嘴巴用力一咬。
可是,用力過度,咬的紅吉不是實物,會讓它們的牙齒相撞發痛。
被強行咬進嘴裡的紅吉吞入肚中,很快,它們的肚子就脹了起來,讓它們在黑暗中亂飛亂撞亂尖叫。
在尖叫聲中,開始傳來了哀嚎聲。
與此同時,天憐衣:“啊!”
玄為夷立即停下腳步,穩住她,還一臉擔心地問:“是不是走得太快了?都是哥哥的錯。”
並不是的。
並不是走得太快,她跟不上。
她是看不見前方路如何的,才走得特彆小心翼翼。
但又太過於小心翼翼了,心隨時都提起來,懸掛著。
導致沒什麼阻攔自己的絆腳石,卻自己絆住了自己。
天憐衣站穩,搖頭,笑說:“不是,是我自己絆到自己了。”
有了她絆到自己的經曆後,玄為夷的腳步是一慢再慢,不能再慢。
又因為可能是挨得近,她能明顯感知到玄為夷身上散發出一股史無前有的紅吉。
這是一種由真正的愛、純真的愛、虔誠的愛,才能散發出來的紅吉。
或許,玄為夷是“吉”的代表,才讓食運鬼這般深受折磨,絕望至極。
可最忍不得的,並非是食運鬼。
大話自信仙好像比它們還痛苦,還煎熬,還折磨人。
他直接扯下了紅蓋頭扔在地上,見他瞳孔放大,儘顯慌張與痛苦,折磨著他的神經。
一邊拿著柚子葉在自己周圍揮來揮去,念得太快,禍生相差點沒聽出來他念的是什麼:“晦氣去,自信來。晦氣去,自信來。晦氣去,自信來。”
在大話自信仙慌張、自我安慰與救贖的時間裡,肉眼可見的,玄為夷和天憐衣兩人產生的紅吉真的是越發強悍了。
那本身不過是一碰就散開的霧狀,卻讓食運鬼們當成繩子,掛捆在枯樹上。
然後,一個二個接著自縊了。
這還不夠,就算自縊了。
還不能阻止這股紅吉強行進入它們口中,脹大它們腹部,也不讓它們就此自縊再死一次。
於是,數不儘的悲鳴聲響遍了黑夜,徹底吵到了大話自信仙心裡去。
讓他情緒爆炸:“叫什麼叫啊啊啊啊啊?!!!!都把我的自信給吵散了!!!”
“叫什麼不好?非要叫這麼悲傷,這麼沮喪乾什麼????”
“柚子葉也揮散不去你們的悲傷、沮喪、哀嚎、悲鳴,要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這一狀態,讓眾人都停了下來。
天憐衣則是掀開了紅蓋頭,直徑走向大話自信仙。
這尊可是出了名的嬌氣啊,性子也出名了好。
就算彆人怎麼陰陽他,嘴上怪罪他,他也隻會笑笑,不生氣,從來沒有見到他情緒這麼失控的時候。
現在見到了,才會知道,原來就算性子再怎麼穩妥穩定之人,發起瘋來也是狂上加狂,無法收拾。
更是比平日裡經常發瘋大吼,一點就燃的暴脾氣,還要致命。
天憐衣安撫他:“大話自信仙,先消消氣。彆生氣,彆生氣。”
看他這個大氣喘的樣子,怕是壓抑很久了。
天憐衣使勁地安慰他:“大話自信仙,你可是天庭數一數二的了。消消氣,消消氣。”
好在他真的特好哄,吼完了,發瘋了之後,就立即安靜了下來,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非常差了,還故作堅強又冷靜地揮著柚子葉,說:“晦氣去,自信來。晦氣去,自信來。晦氣去,自信來。”
這一番操作後,見他又穩妥了下來,天憐衣才說:“要不,我們繼續走?”
大話自信仙點頭:“嗯。”
可就當天憐衣剛跟玄為夷站在一起時,四周剛吃到紅吉的食運鬼又開始悲鳴。
又開始上吊自縊,在那沮喪痛苦地叫著。
於是,不出意外的,大話自信仙又又又大罵:“要死了啊啊啊啊,這麼沮喪乾什麼?!!”
這一晚,聽得最多的,就是大話自信仙的這一句:“要死了啊啊啊啊,這麼沮喪乾什麼?!!”
可它們是真的要死了。
腹部的脹讓它們痛苦難受,上吊自縊也不能阻止紅吉,沒有禮貌地闖入肚子裡,不要命地繼續撐大它們的肚子。
更致命的是,不斷吸入一定量的紅吉後,它們的腹部會因為撐不住而爆炸。
黑夜裡,森林內,枯樹上,劈裡啪啦地響,就像是放鞭炮一樣。
這麼響以後,食運鬼就完全死去了。
死時,瘦弱細長的身子掛在由紅吉做成的繩子上。
輕飄飄的,風一吹就搖擺不定,淩亂無序,似壞掉的風鈴。
在吵鬨聲中,天憐衣和玄為夷在說話:“他是不是受到過什麼精神上的刺激?”
他?
指的是大話自信仙?
天憐衣看向正在說“要死了啊啊啊啊,這麼沮喪乾什麼?!!”的大話自信仙。
想了想,才說:“沒有吧。他在位挺久的了,平日裡性子很好,從不亂發脾氣,也不亂將小脾氣帶給跟他說話的人。”
當然,除了經常因為太過自信,很愛得罪其他神仙官之外。
玄為夷問:“是不是不喜歡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