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三番倒江驚天怒(2 / 2)

花滿天下 公子為君 20332 字 3個月前

卻還是忍著眼淚,蹲下來給他拍背,問:“好點了嗎?”

見他吐得這麼老火,天憐衣都不忍心了,對大話自信仙喊:“大話自信仙,用法力封住嗅覺就好了。”

可是,大話自信仙乾嘔得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最終還是禍生相抬起手,粗魯一點,封住了他的嗅覺。

終於,大抵還是挽回了自己的形象。

他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招來自信:“晦氣去,自信來。晦氣去,自信來。晦氣去,自信來。”

天憐衣所見,搖頭,無奈又心痛地說:“這一下界,給他受的。”

他真的太久沒下界了,不習慣除了天庭之外的生存環境,不懂得如何用最短的時間來適應不一樣的情景。

玄為夷卻眼眸一沉,說:“他一定是有排斥心理的。”

天憐衣頓頓,深思一問:“對人間。”

玄為夷倒是很果斷地回答:“是。”

要不然,他堂堂一個在位一千幾百年的神仙官來說,不可能是這個樣子。

天憐衣隻是說:“或許是吧。”

這麼一個嬌氣神,恢複好之後,又恢複了往日風光無限、自信爆棚、招搖過市的形象。

一臉笑意地向所有人宣告:“咳咳,方才,你們看見的那個人不是我。更不是這個風光無限、自信爆棚、招搖過市的大話自信仙,聽到了沒有?”

禍生相和阿善離得最近,可見兩人是最痛苦的。

想笑又得忍住,裝作一副很平常的樣子,真正很難。

大話自信仙見沒人回複他,於是又大喊宣告:“喂,方才,就剛剛,你們看見的那個人不是我。更不是這個風光無限、自信爆棚、招搖過市的大話自信仙,知道了沒有?”

天憐衣忍俊不禁:“知道了。那個人不是你。”

玄為夷也回答:“是,我親眼見的,那個人跟你長得一點也不像。”

禍生相:“嗯,那人沒你這般風光無限、自信爆棚、招搖過市。是任何人,都不會是你。”

阿善也來一句:“對,你永遠風光無限、自信爆棚、招搖過市。那人不是你。”

他一聽,心裡滿足了,正舉著柚子葉要歡樂兩下子。

誰知,那滔天洪水就推翻了他們的竹筏。

禍生相抱住阿善,飛來天憐衣和玄為夷的竹筏上,穩妥站著,隻留有大話自信仙一人在水裡狼狽不堪。

沒有了大話自信仙,阿善立即就哭了出來。

撇過頭,不去看他就算了,還一手推開他。

禍生相頓時心裡堵得慌,連忙後退到竹筏邊緣,一直說:“對不起,對不起,我這麼做,沒有尊重你了。真的是很對不起。”

他就不應該聽大話自信仙的建議。

他真該死!

都到這份上了,天憐衣隻好將阿善拉到身邊來,擦去她的眼淚,輕聲細語地哄她:“乖,沒事了。沒事了啊。”

玄為夷也很忙,用法力將洪水勢力減輕一些,避免了被推翻的可能性。

水裡的大話自信仙狼狽不堪,一點風光無限的樣子都沒有,手裡的柚子葉也枯萎了:“我可是大話自信仙!我可是天庭最風光無限、最自信爆棚、最招搖過市的大話自信仙!”

“我要風光無限!”

“我要自信爆棚!”

“我要招搖過市!”

他這樣子,真不好說點什麼。

一個人迫不得已來到最討厭的地方,無意間掉進了最肮臟的水裡。

開頭喊的竟然不是“救我!救我!”反而是萬般強調了他是個怎麼樣的人,他要什麼。

好在玄為夷在第一時間將他給撈了回來。

這下子,他顯得更狼狽了。

奄奄一息地坐在竹筏上,渾身都在滴水。

他抬起自己被腐蝕爛掉的柚子葉,陷入了沉思。

刹那間,他突然跳起來,此番操作又嚇到了幾位同伴。

聽見他上岸後說的第一句,居然是:“我們的船,還要翻一次。”

天憐衣:“......”

玄為夷:“......”

禍生相:“......”

阿善:“......”

大家的沉默,是如此的震耳欲聾。

果然,船又翻了一次。

幾人紛紛落水,狼狽不堪,很有默契地將目光投向大話自信仙。

大話自信仙也無奈,說:“不怪我啊。”

玄為夷見臟水要淹過天憐衣的傷口,緊急之下變出了一艘較大的船,將她給帶了上去。

反觀水裡,禍生相他上來簡直是易如反掌,卻一直在水裡待著。

阿善選擇抓住大話自信仙這棵最弱的救命稻草,也不願意看向禍生相一眼。

最終,五人都濕漉漉地站在船上。

天憐衣用法力烘乾了自己的衣裳,看著上方又有新的洪水降下來。

如果邊緣的水勢都這麼凶猛,那中央的水更是不必說了。

大話自信仙累得歎息,盤腿坐在小舟上,眺望:“人間不易,人間不易啊。”

之後,玄為夷的小舟在往更中央的地區蕩去。

在此期間,天憐衣預估了這場災害帶來的損失,可能財神那五千萬功德都不夠補三分之二。

於是,不算謝玄的錢,她看一下自己還有多少錢。

幾千萬,一千萬要留作保底抵扣,剩下的,要不,全部捐出去得了?

話自信仙知道她在想什麼,便說:“怎麼,是打算一分都不給自己留啊?”

天憐衣一頓,說:“沒有,要留的。”

大話自信仙又說:“依我看呐,這災害損失最終的賠償與捐贈,天庭各路神仙都會出手拿一點,根本就不用你搬出全部家當。”

“再者說了,人間官家皇家也會出大力資源來救災,能救得過來的。”

他說的對。

人間官家皇家也會出,再加上神仙官伸手相助,定會度過這次難關。

天憐衣淡淡地說:“我隻是想多出一份。”

阿善不解:“姐姐為何要多出一份?”

大話自信仙替天憐衣回答了:“要是沒猜錯,這被水淹得最嚴重的地區,就是一千年理想國舊址吧。”

天憐衣點頭,眼眸中帶點悲傷,說:“是,是理想國舊址。”

原本的理想國就是在南方,位置好,有山有水,土地肥沃,風景極佳。

奈何理想國滅亡後,這一千年來,有新的偉人在理想國舊址上建立起新的國度。

又換了多少朝代,換了多少治理的帝王將相。

什麼理想國不理想國的,早就看不出了。

算了,不想那些事了。

天憐衣又拿出卷軸看,然後來到了小舟邊上,用手摸摸這個會腐爛東西的水。

天憐衣很認真地說:“流水不腐,但再純淨的水,保持不流動的時間太久,也會變成綠色,還會發臭。”

“看這顏色,往下探儘是深綠,又臭氣熏天,看來是真的存很久了。”

大話自信仙:“我們又都不是專業的雨師,既然北方雨師說這水存有九百年之久,那就設定它真的有九百年吧。”

九百年的靜水,相當臭。

臭得無法想象,會對生人的身體有很大的影響。

天憐衣問大家:“你們覺得下的這雨奇不奇怪?”

雨的方向,是這個樣子的嗎?

雖然說雨降落下來的確會有一定的傾斜度,但這個傾斜度,未免也太傾斜了點。

禍生相直言:“很怪,不像是從天上自然降下來。倒是像有人在人間某一個高處,故意潑出來的。”

大話自信仙也點頭,說:“我也覺得禍生相說的對。”

大話自信仙說:“曾經,我目睹過北方雨師降雨給北方的場景。”

“他用雨師法扇一揮,那雨就從天降下去。原本是很筆直而降,但來到了人間後,有風。”

“風又是橫著吹的,於是雨受到影響,就斜了,但不會傾斜得這麼厲害。”

天憐衣皺起眉頭:“除去南方雨師和北方雨師,這世上會降雨控雨的人就沒有了。”

“不,不對,帝君觀也會降雨控雨,但他不會給人間帶來這一遭。”

“天庭戒備森嚴,條規苛刻,神仙官們都不敢亂來。”

“能做到降雨控雨這般的鬼,法力要很高很強才行。”

天憐衣看向他們:“可是,法力高強的鬼,幾乎都在我身邊,更不可能去做這件事。那到底是誰,還有這麼驚天地的法力來運行這場雨?”

大話自信仙點了點,說:“館主大人,你算漏了一個。”

天憐衣疑惑,問:“誰?”

大話自信仙:“商品王後。”

天憐衣一下子就否定了:“商品王後隻待在鬼頭國,沒有出來。鬼頭國又避世生活,這樣做對她沒意義和價值。”

三界出名的幾個都被排除了,實在想不出誰還有這麼滔天本領。

突然間,阿善尖叫一聲,惹得禍生相都擔憂了:“啊。”

一眼之間,新來乍到的一波洪水,帶來了很多屍體。

這些屍體都已經發白,腐爛,發臭,麵目全非,男女難辨。

要麼,是這洪水的腐蝕能力真的很強。

要麼,這些不幸遇難的百姓,是被上遊的洪水一路衝到了平原地區。

天憐衣將阿善帶在身邊,安慰說:“要是害怕得緊,就先閉上眼睛。我們很快就能上岸了。”

很快,很快是多久呢?

這南方的地勢本就差異大,河流大多數縱橫交錯,湖泊星羅棋布。

何時才是儘頭?何時才能真正的上岸?

但阿善還是點頭,說:“好。”

隨意看了一眼,禍生相就說:“這活,可不好解決哦。”

這話很真實,但聽見來很像沮喪話。

一旦是沮喪話,大話自信仙第一個受不了。

又用他的柚子葉輕輕打在禍生相身上,嘴裡說著:“你你你你,你不要說這麼沮喪的話。”

“說點好聽的、吉利的、樂觀的、自信的話,你也不會死!!!”

禍生相不以為然:“我說的是事實。”

“看上麵的洪水又來了,一波一波的洪水滾下來,雨又下個不停。”

“這樣的環境,脆弱的人間百姓,怎麼可能會輕易脫險生還?”

“再者,據我所知,天庭神仙官眾多,在南方駐紮。將這裡當作福地修煉,讚功德的神仙官更是數不勝數。”

“平日裡享福了的神仙官們,被南方百姓養得肥肥胖胖,張口閉口不把一千萬功德放在眼裡。”

“等到真正南方有難了,也不見誰出來主動分擔解決,反倒是各個當縮頭烏龜。”

“都覺得離開了自己職位後,那半點屁事大的職務都能壓死他們???”

禍生相一針見血,說得極為露骨,不留情麵:“誰不知道南方乃修煉福地,這底下不出幾米就有一個宮觀,一個山就有幾座宮觀。”

“那些得了好處就縮頭縮腦的狗屁神仙官們,宮觀被毀了一大半,世人又上不了香。”

“就算有祈求,不到宮觀裡去,他們爾都不爾一聲,哪裡來還有很多職位上的職務要忙。”

“要是他們心裡明白,吃了福利,就要為當地百姓著想,豈能是輪到你和館主大人來接手這破事?”

話這麼說是沒錯,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大話自信仙說:“你這麼說,要是被天庭那些神仙官聽見了,可要得罪你,恨你咯。”

禍生相一劍不屑:“恨我?恨就恨唄。”

“就算對我恨之入骨又如何?誰會下來打我?誰能下來打我?誰又敢下來打我?”

這個世界就是強者論,強的人永遠是對的。

大話自信仙笑了一聲,說:“你的自信要蓋過我,得收收了,我才是那個最自信的人,好不好?”

禍生相看他一眼,想到他能用柚子葉穩住阿善的情緒,就讓給他吧:“好好好,你才是最自信的那個人。”

見他們一直在說話,天憐衣和玄為夷就自行先坐下了。

彼此肩膀對排,中間斜著一把傘,在討論這場雨大概的源頭。

天憐衣畫畫很厲害,在大話自信仙跟禍生相的瘋狂討論中,已經大致地畫出了南方東西地勢圖。

之後將筆遞給玄為夷,讓他寫字,一邊說:“南方最西部,地勢最高,但由於板塊分裂,裂出了三裂區。”

“如果南方雨師真的是降雨在三裂區,那水就是存在三裂區九百年的。”

“但三裂區的水就算溢出來,這水從三裂區橫潑橫撒,也不能直接潑到這裡來。”

兩地之間,距離太遠,不實際。

天憐衣又說:“三裂區裂出的深穀到底有多深,才會導致一場能淹死百萬人的特大暴雨存了九百年之久,到現在才溢出?”

玄為夷提出一個建議:“我們可以先試圖站在不同的角度提出問題,用一問一答的方式來進行,這樣或許可以找到切入點。”

聽了,天憐衣聚精會神,進入最好的狀態,生怕自己跟不上玄為夷的思維,說:“好。”

玄為夷認真想了想,開始問:“如果我就是故意這麼做,純粹的報複心理呢?”

當玄為夷提出這個點時,兩人都互相對視一眼,似乎發現了什麼很不可思議的關鍵點。

天憐衣:“報複誰?南方雨師?可他已經被滅形九百年了。”

玄為夷又說:“就算他被滅形一事轟動天庭,但我不是天庭神仙官,《天官詔書》又不是三界通發。”

“我從何得知,他已經被滅形了?”

天憐衣:“如果真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