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絕望坡現紅花轎(2 / 2)

花滿天下 公子為君 17050 字 3個月前

可下一秒,天憐衣竟然又一步一步地走向大花轎。

然後,恍惚間,玄為夷從背後抱住了她。

神情裡充滿了緊張與擔憂,喉結上下一動,說出這樣低沉又寵溺的話:“聽話,彆碰它。”

聞言,天憐衣也眼眸低垂,任由玄為夷將她困在懷中。

她的下巴,碰到玄為夷濕漉漉血淋淋的喜服袖子,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牽起玄為夷了。

天憐衣看向那輛富麗堂皇,儘顯貴氣的金箔大花轎,說:“我隻是覺得,這跟我坐過的大花轎......很像。”

“仿佛,這就是我的金箔大花轎,是謝玄來娶我回家的金箔大花轎。”

突然間,一切都很安靜了。

安靜到天憐衣輕輕說出的話,都震耳欲聾,響遍世間各地:“隻是我不知道,它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記得,謝玄是來娶了她的,自己也明明坐金箔大花轎出了門。

但為什麼,這輛金箔大花轎在這裡,而謝玄,為什麼也不見了?

這些事,她都不知道。

一千年了,都還無法得到一個答案。

玄為夷心一揪痛,此時此刻,根本就看不見玄為夷的神情,很多話都卡在喉嚨裡,無法說出。

他隻是淡淡地說:“或許隻是你認錯了。”

天憐衣卻極為果斷,傷心地說:“哥哥就彆騙我了。”

“謝玄的金箔大花轎,從他十三歲那年就開始籌備,耗費了九年時間。”

“在他二十二歲那年的農曆九月初九,正式雇上八人抬起,迎親隊伍敲鑼打鼓,風風光光地來娶我。”

“我怎麼可能認錯。”

這就是謝玄為她籌備了九年的金箔大花轎。

那時,謝玄十三歲,天憐衣才十一歲。

按理說,那個年紀的人都還不太懂。

根本就不可能堅定地說要娶誰,要為誰花上重金,花大把時間籌備大花轎,要風風光光地迎娶哪家姑娘進門。

然而,謝玄就這麼做了。

十三歲,謝玄就在謝府,跟父母提起此事,說:“想讓天憐衣在二十歲成為我夫人。”

“我想為她打造這世上最金碧輝煌,最為貴氣的金箔大花轎,想給她這世上最盛大、最豪華、最隆重、最難以忘卻、最金碧輝煌、無人能比、最風光無限的成親儀式。”

“——隻為了讓她成為我謝玄今生唯一的夫人。”

謝母就問他:“為何是等她二十歲?她十六歲就成年,可以嫁給你了。”

謝玄直接搖頭,說:“不,十六歲的她正值青春年華,我想讓她多看看這個世界。”

謝父笑了:“她嫁給你後,依然可以多去看看這個世界。”

謝玄又不依了:“不行,身份不一樣,看到的世界不一樣。我想讓她多以天府的身份看看。”

“而且若真十六歲娶她,我那會才十八歲,可能還沒有那麼好,還不能當一個比較稱職的夫君。”

“我想,等自己變得真的夠好了,能讓她不受苦了,再去娶她過來,才是好。”

“總之,反正我早晚都會娶她。那麼,二十二歲娶她最好。”

謝母又說:“可若是你不早點娶她,她成年後,來說媒的人家可不少。到時,你可不要哭鼻子。”

一聽,謝玄不僅不難過,還很自信地說:“天憐衣此生隻會看上我謝玄一人,更隻會愛我謝玄一人,她隻會嫁給我。”

謝母又說:“憐衣十六歲成年,人家還要等你兩年,可那時你才成年。你要二十二歲娶她,天府也是世家,不一定等得了。”

謝玄卻說:“我娶不了她,那我就嫁給她!”

此話一出,讓謝父母都笑了。

謝父說:“媽呀,我的兒啊。哈哈哈哈哈。”

謝母也笑著說:“那要不這樣,你日後若真跟憐衣成了,真要跟她一輩子了。”

“等她成年後,我們就請個方圓百裡內最德高望重之人去說媒,把婚事定下來。”

“到時,你們想什麼時候成家,就什麼時候成家,也不必再麵臨這方麵的困擾,怎麼樣?”

謝父還說:“說來,國內,也就天府和謝府最是門當戶對,且彼此又都隻有一個孩子。”

“好在兩家距離不遠,哪怕她日後嫁進來,也從不吃遠嫁的虧。”

“還有,不管是她過來,還是你過去。隻要她想家了,你可得第一時間跟她回家去住,住多久都沒問題。知道沒,孩子。”

謝玄就說:“知道的。”

談話後,謝家在謝玄提出的第二天,就開始私底下找來工匠打造金箔大花轎。

兩年後,謝玄十五歲,成為天下第一少年郎。

此時,金箔大花轎才初步形成,還沒有任何的加工和修飾。

一年後,荒蕪國太子殿下公卿臭找他比武。

他原本是不答應的,但那位太子殿下說,贏了就可以得到萬斤黃金。

他心動了。

於是,從荒蕪國太子殿下公卿臭那裡,將贏來的萬斤黃金,全部投入到這輛金箔大花轎裡去。

敢問,這樣的金箔大花轎,她怎會認錯,又怎能認錯???

大話自信仙聽到這,心中都不由得佩服啊。

也是在此時此刻,才真正理解天憐衣,為何能在帝君殿裡那樣的堅定,堅定謝玄隻要她一個人,她一定會成為謝夫人。

大話自信仙都感動了:“哎呀呀呀呀,館主大人啊,真不容易啊。難怪你非要認定謝玄不放。要是我,我也不放。”

真的,誰要是連謝玄這樣的人都放開,真的就是不知福了。

天憐衣聽大話自信仙這麼一說,頓時就笑了,說:“可不是嘛。謝玄可是天下第一好。”

玄為夷一聽,嘴角上揚,放開了她。

大話自信仙頓頓,本還想笑的。

但他卻突然感覺到一股很絕望的氣息,正在逼近他們。

忍不住的他又再次尖叫發瘋:“啊啊啊啊啊啊,哪個死鬼,這麼絕望??!!!高興點不行嗎???好難受,好難受,好難受。”

“為什麼人間要有這麼多沮喪、悲傷、不快樂、絕望的氣息?”

“要死了,我要被這股絕望的氣息給掐死了!!!”

聞言,天憐衣和玄為夷也皺起眉頭來。

大話自信仙對這類極為敏感,見他如此痛苦,手上的柚子葉瞬間枯萎,無法給他帶去自信,他就會發瘋發狂發癲。

可見,這絕望程度,是得有多絕望啊。

天憐衣看向玄為夷,見他也有些濃愁之意,眼眸低垂,似乎在深思什麼,便喊了一聲:“哥哥。”

玄為夷剛要開口,耳邊又傳來了大話自信仙的聲音,他指著那輛金箔大花轎,說:“絕望,絕望是從那輛金箔大花轎傳來的!!!”

“就是,就是,就是。”

“這輛金箔大花轎的主人怨氣過重,絕望至極,導致連金箔大花轎也被重重的絕望沁入。”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真是不得了了。”

天憐衣一聽,同玄為夷看過去。

果真如大話自信仙說的那般,那輛金箔大花轎正在彌散一股黑色的氣體,看似被絕望變成的怨氣。

天憐衣不解:“怎麼會?這輛金箔大花轎怎麼會?”

不可能啊,這可是謝玄給她打造的金箔大花轎,為什麼沒看見一絲絲的喜慶,還全是濃濃的怨氣、絕望?

玄為夷直接牽著天憐衣的手,將其緊緊握住:“先離開這裡吧。”

天憐衣點點頭。

本想帶著大話自信仙一並離開,可大話自信仙卻執意不走:“不,我不走。我都鼓起勇氣來到這裡了,我不走。我不要走。”

天憐衣看他極為反常,便緊皺眉頭,問:“這裡是絕望坡,你在這裡的精神狀態會很不好。”

但他就是不離開:“我不要走,我才不要走。”

“我可是大話自信仙,我可是天庭唯一一位風光無限、自信爆棚、招搖過市,誰都可以得罪的大話自信仙!!!”

“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來到這裡,我不走。”

“我要是走了,我在愛情裡就是懦夫,是不敢愛的懦夫。我不要成為那樣的人,我不要再成為那樣的人。”

這可是很炸裂的信息啊。

大話自信仙喜歡的人竟然在這裡。

這裡可是絕望坡。

天憐衣也說:“可是,你也說過了。但凡來過這絕望坡的人,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會被割斷。”

“大話自信仙,你很信這個邪門的說法。我們先走一步,等真的能過來了,我們才過來好不好?行不行?”

大話自信仙果然搖頭:“我不要走!發瘋不走!!發癲不走!!!發狂不走!!!!死不都走!!!!!”

“我才不要走,我才不要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管怎麼拽他,他都固若鬆樹,怎麼都拉不走。

好說歹說不走,罵也不走,打也不走。

總之,就是不走,死都不走。

天憐衣也難了,這大話自信仙平日裡逃人間,逃得比誰都快,走得比誰都悄咪咪。

現如今倒好了,鼓起勇氣來見心愛之人一麵,發瘋不走,發癲不走,發狂不走,死不都走。

可見,他也愛慘了某位姑娘啊。

都這樣了,天憐衣和玄為夷妥協了。

原本,天憐衣為了玄為夷著想,本不想讓他跟著走這一趟渾水。

便讓他先行離開,自己留下來陪大話自信仙,見一見他的心愛之人。

玄為夷卻說:“可你在哪,我也想在哪。”

天憐衣一聽,更加急了:“這可不是兒戲。你還有夫人在家等著呢,得趕緊走。”

玄為夷一聽,眼眸頓時也暗下去:“你不是也在等他來嗎?”

天憐衣一怔,一愣,頓頓。

才抬起手,一點一點地將玄為夷推走:“哎呀,這不一樣。”

玄為夷直接停下來,問:“哪不一樣?”

天憐衣:“......”

天憐衣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推不動玄為夷,索性也不推了:“哪不一樣?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不一樣。”

玄為夷:“你若說不出哪不一樣,我就不走。”

天憐衣:“哥哥彆這麼固執不聽勸。”

此時,大話自信仙更加瘋狂發癲了,隻因那輛金箔大花轎的黑色氣息越發濃鬱。

天憐衣真的心急了,玄為夷卻還是像個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無所畏懼地站在她身邊,對她說:“或許你誤會點什麼了。”

天憐衣:“?”

玄為夷看著她,說:“......”

隻是,周圍突然傳來很多烏鴉的叫聲。

很吵,根本就聽不清他說了什麼。

又或許,天憐衣是聽到了的。

可她裝作沒聽見,去看那些烏鴉嗅到了絕望氣息,快馬加鞭地趕來,圍繞在這輛金箔大花轎。

然後,有一道瘦弱隻似骨頭人架,還披著個長黑鬥篷的人出現了。

“呸”的一聲,嘴裡的烏鴉毛還慘留幾根,全部都被他一口吐出。

之後隨手抓了一隻烏鴉,就生吞咬進嘴裡。

不僅如此,還見他一身矯捷地鑽進了金箔大花轎裡,傳來特大的浮動,以及痛苦的哀鳴聲。

天憐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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