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忍耐了很久,這時再也忍不下去的財富之神,的確做到了祂親口允諾的一切。
“神將賜福於你”——這句話的話音剛落,在場人中隻有奧利弗能清楚地看到、但實實在在地落在了怔愣的羅伊尤身上的,是一團淡薄的金霧。
神力凝聚出的“祝福”就像清晨朦朧的晨霧,輕輕地沾在他身上後,倏然就散開了。
絲毫不知道自己真被強大的財富之神當麵賜下了祝福,羅伊尤隻覺得身上忽然一輕,接著像被灌注了無儘能量般,四肢百骸間倏然充滿了澎湃的力量。
慷慨的神力所鑄就的無形鎧甲沒入他的骨血,覆蓋住他的全身。
至少在未來的小半個月裡,羅伊尤都將成為近乎刀槍不入的存在。
這時的羅伊尤還沒來得及去探尋這股來得突然、卻很是不可思議的力量源泉,隻微微皺眉,下意識地低下頭。
兩人可以輕鬆地平視,這意味著對方的身高與自己的近乎一致——不,金或許還稍微高上一些。
不對。
金的身量竟然這麼高嗎?
羅伊尤的腦海裡像蒙了一層很薄的麵紗,透不出清晰的印象來。
好像是的。
他沒能清楚地回想初見時的情景:不過當時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奧利弗殿下的神色,也不能稱得上奇怪了。
羅伊尤猶豫了下,不知道為什麼,本能地回避了繼續探究這件事。
“也願偉大的貓貓神保佑您,金閣下。”
短暫的沉默後,他再次俯身,恭敬而疏離道。
他原本信奉的神祇,當然不是那神像外形與威猛霸氣毫無聯係的貓貓神。
但在得知他以全身心侍奉的小殿下轉信那位以前從未聽聞過的財富之神後,他就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追隨對方,當即改變了信仰。
高大英俊的金發青年同樣麵無表情,原本淡漠的金瞳漸轉銳利,像是優雅地藏在瓷瓶後的大貓凝視著一隻有所警惕的獵物。
半晌方轉移了視線,漠然道:“不用。”
祂無法、也並不需要保佑自己。
羅伊尤擰了擰眉。
——真是個狂傲的無信徒。
想到福斯曾有意無意地暗示過的,“金極有可能是陛下的私生子”的說法,他並沒有被冒犯的感覺。
況且,任誰都看得出來,小殿下是真的很重視金。
而金對小殿下,很明顯也表現得異常維護。
他當然不知道,神祇胸口剛才一直翻湧著的濃烈醋意,其實已經漸漸平複下來了。
這時說的那句略顯狂妄的話,也是再真實不過的回複。
祂想,自己並不討厭這個對心愛的小信徒很忠誠,也很關心愛護的討厭鬼……嗯,副騎士長。
奧利弗察覺出氣氛的僵硬,但不好阻止心情忽然變得不好的貓貓神。
尤其是在親眼看到貓貓神賜福了對方後,他原本略微繃起的神經,也一下放鬆了。
他沒有掙開貓貓神不輕不重地握住自己的手,在觀察一小陣後,就巧妙地選擇了這個較為合適的時機切入“戰場”,笑著說道:“那這一切就交給你了,羅伊尤。”
望向最重要的小殿下,氛圍裡的那點劍拔弩張瞬間消散,副騎士長麵部那硬挺刻板的線條,也變得柔和了一些。
他俯身,像是一頭對主人忠心耿耿地露出脆弱後頸的獵狗,低聲應道:“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尊敬的殿下。”
用名聲赫赫的公爵騎士團裡最精銳的那一小股力量,去對付區區幾個強盜團——對這種無異於高射炮打蚊子的奢侈做派,奧利弗可一點都不會感到不好意思。
當初他
還稱得上一無所有的時候,窮凶極惡的強盜可也沒對他有過絲毫手下留情,鐵了心要趁他最虛弱時置他於死地呢。
要不是有【貓貓神的寶劍】和【貓貓神的指環】護身,才讓他順利逆轉戰局……他和福斯他們,恐怕都早就喪生在那群襲擊萊納的惡徒手裡了。
雷厲風行地出動騎士團裡的最強戰力,讓久經沙場、訓練有序的騎士們對這時還毫無防備的強盜予以最嚴厲的製裁,才能徹底震懾住那些人,在這一帶打出名聲。
不論那些匪徒身上是否背負著悲慘的過去,從他們選擇靠劫掠無辜者為生的那一刻起,奧利弗就決定不會將自己的善心浪費在這種人身上了。
更何況除了搶奪過往商旅的財物外,為了儘可能地延後自己的罪行被發現的時間,絕大多數強盜團都會選擇殺人滅口。
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小商隊一去不回,從此杳無音信——也就象征著他們手裡沾過的人命數目。
商人厭惡和恐懼著他們,就像農民對吸血的水蛭的態度。
而在奧利弗看來,比起傷害力和胃口都極其有限的水蛭,他們更像是一種惡性的病毒。
附骨之疽般黏上可憐的宿主後,就蠻橫地霸占了宿主自身的資源來滿足自己的欲/望,再在宿主的價值被徹底利用殆儘後,毫不留情地致宿主於死地。
是最卑劣無恥、殘忍冷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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