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兒子就拽著他的腿,把他往桌底下拖。
“走開,給我走開,狗雜種,你敢嚇你老子,你找死是不是……”
金家棟驚懼的同時,心中升起一股暴虐,臉頰扭曲,原本儒雅的氣質儘數消失,如同人間厲鬼。
他伸腳瘋狂踢向桌子底下的兒子,並且想要掙脫自己的右腳。
可是金宇浩的力氣奇大無比,直接把他給拽倒,然後把他往桌肚下麵拖拽。
“爸爸,來和我一起玩,嘿嘿……”
“走開,走開……”
桌肚化作一個巨大的黑洞,眼看就要把他給吞噬,金家棟突然驚醒,這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在做夢。
“原來是夢啊。”
金家棟從桌上坐起,大口地喘著氣。
不過這個夢實在過於真實了些。
“爸爸,你做噩夢了嗎?”就在這時,旁邊一個聲音問道。
“嗯。”金家棟下意識地應了一句。
接著整個身體瞬間僵直,他緩緩轉過頭去,卻見兒子正躺在旁邊,背對著他,但是腦袋卻扭曲成一個奇怪的姿勢,黑洞洞的眼眶正直勾勾地看著他。
無數的螞蟻、蒼蠅和蟑螂從他口鼻之中進進出出。
黑洞洞的嘴唇張合之間,發出滲人的聲音。
“爸爸,你怎麼這樣看著我,你不認識我了?”
“啊……”
金家棟大叫一聲,猛地從床上蹦起,然後一腳踹向旁邊的兒子。
“嗚嗚嗚,爸爸,你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下次也不敢了……”
兒子口中一邊痛苦地哀嚎,一邊伸手抱住他的腿,順著腿往他身上爬。
“走開,給我走開……”
金家棟使勁拍打著,可是除了各種蟲蟻嗦嗦掉落之外,卻一點用也沒有,怎麼也掙不脫金宇浩的糾纏。
巨大的恐懼,讓他再次驚醒,然後他發現自己依舊是在夢中。
可是很快,兒子扭曲的身體再次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如此一次次從夢中醒來,一次次發現自己依舊是在夢中。
無止境的夢中夢,讓他整個人一夜都在夢中飽受折磨,直到一陣手機鈴聲在耳邊響起,把他給驚醒,他這才發現,天已經亮了。
金家棟鬆心中剛剛稍定,但猛然間似乎想起什麼,轉頭向四周望去,在確認金宇浩的身影沒再出現,他這才鬆了口氣。
金家棟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準備下床,卻見床上濕了一大片,他被嚇得尿失禁。
金家棟臉色極為難看,但還是下床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然後拎著自己的包走出門前往學校。
但是當出門後,太陽照耀在身上,讓他有一種恍惚不真實感,總覺得自己依舊在夢中,一路上疑神疑鬼,好幾次都差點出了車禍。
等好不容易來到學校,見到他的學生紛紛和他打著招呼,但卻都以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這讓金家棟心中很是恐慌,強自鎮定地來到辦公室。
“金教授,你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其他老師見到金家棟,紛紛感到詫異,隻是一夜沒見,金家棟竟然給人感覺憔悴了好幾歲。
“沒事,隻是昨晚沒休息好。”金家棟道。
“我看你如此憔悴,實在不行,今天休假吧。”
“對啊,金教授,你還是回去休息吧。”眾人紛紛勸道。
“還是不了。”
想到家,金家棟竟然微微感到有些恐懼。
“金教授還真是敬業呢。”眾人讚道。
“是啊,金教授……”
聽到眾人的誇讚,金家棟壓抑的心情不由歡快了幾分。
等來到座位上,放下手中的包,金家棟感覺自己困得實在不行,於是閉上眼睛,決定稍微眯一會兒。
“爸爸,爸爸,彆打我,彆打我,我好疼,我好疼啊……”
剛閉上眼睛的他,兒子淒慘地哭喊聲立刻在他耳邊響起。
金家棟立刻睡意全無,猛地睜開眼睛,見自己依舊在辦公室內,這才鬆了口氣。
然後似乎想起什麼,趕忙低頭往桌肚下望去,空蕩蕩的桌肚,讓他再次鬆了口氣。
可是他再也不敢閉上眼睛。
起身給自己泡了杯咖啡,心中思索著,今天要不要找個心理醫生看看。
他覺得一定是自己精神出了問題,可是心裡卻又有所顧忌,想到這裡,他決定先買些安神的藥物先自行吃吃看。
——
“玉梅,你真的要走啊?”
薑玉梅說要回豫州去兒子的墓地看看,何新月不好阻攔,可是心底卻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嗯,我去看看就回,另外你不是也聽宋先生說了嗎?沒人給燒香火,做詭都很淒慘的呢,我回去,多給浩浩燒一些。”薑玉梅低著頭,聲音低沉地道。
“如果隻是這樣,沒必要專門回去一趟。”何新月道。
但是薑玉梅好似沒聽見一般,並未回答她。
何新月無奈地道:“你真的不用我陪你一起回去嗎?”
“不用,車費又不便宜,花那個冤枉錢乾什麼?”
“如果……如果你再遇到那個畜生怎辦?”何新月咬牙切齒地道。
“我這次回去,正好把婚跟他離了。”薑玉梅抬起頭來笑道。
“你……你不怕見他啦?”何新月有些吃驚。
薑玉梅搖搖頭道:“還有什麼好怕的?他總不能把我也殺了吧?”
“那說不定,你自己多加小心,記得每天給我打電話,如果沒接到你電話,我立刻報警趕過去。”何新月叮囑道。
“謝謝。”薑玉梅道。
“跟我說什麼謝謝,你進去吧,一路上小心。”何新月道。
薑玉梅點了點頭,轉身走進車站,不過在快進去的時候,忽然轉過頭來,微笑著向何新月擺了擺手。
何新月見狀,也舉起手來搖了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