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瑤眼睛紅紅的,像是狠狠哭過的樣子,謝橘年隻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和合歡一起給她請了安。
“起來吧!”宋雲瑤不僅眼睛紅了,就連嗓子都有些啞了,輕聲道:“你們原先是祖母身邊的丫鬟,想必也是知道分寸的,以後若是你們忠心耿耿,我自會將你們當成親妹妹一般,可若是生出什麼旁的心思來,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氣了。”
“是。”謝橘年怎麼就覺得最後一句話像是在自己說的了?
宋雲瑤滿意點點頭,道:“合歡,你先下去吧,我有些話想和橘年說。”
等著合歡下去之後,宋雲瑤才苦笑一聲道:“這下子你滿意了?”
什麼?
謝橘年硬著頭皮道:“奴婢聽不懂夫人在說什麼!”
宋雲瑤強忍著自己的眼淚,哽咽道:“你聽不懂?你怎麼會聽不懂?侯爺親口與祖母說要你來正院伺候的,這說明了什麼難道你會不知道?就算是侯爺說不會將你抬為姨娘,但你也是個通房丫鬟。”
“侯爺……侯爺在宋家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他說他不喜歡你,可這才回府幾日,先是老祖宗說要將你抬為姨娘,接著侯爺就要將你調到正院伺候,你敢說你沒生使出什麼小動作?”
“橘年,你我都是女子,上一次是你口口聲聲在我跟前認錯,說對侯爺沒有旁的心思,如今怎麼就能出爾反爾……”
她的眼淚簌簌落了下來。
謝橘年忍不住嘀咕道,自己可是什麼都沒做啊!她還真是一朵不折不扣的白蓮花啊!
如今她也隻能硬著頭皮道:“夫人,奴婢並沒有出爾反爾,而且奴婢對侯爺已經沒有彆的心思了……”
宋雲瑤哪裡會相信?恨不得現在趴在貴妃榻上狠狠哭一場。
她正捏著帕子哭的梨花帶雨,這沈易北卻是大步流星走了進來,一看到這場麵有些傻了,不由分說道:“你又在做什麼?”
謝橘年真的是要罵人了,媽的,明明是你要老娘來正院的,還有臉問老娘在做什麼?給你媳婦請安,你媳婦都能哭起來,還能怪我?
隻是她麵上卻是端著幾分笑,慫慫道:“侯爺,奴婢也不知道夫人這是怎麼了,想必是夫人……”
可宋雲瑤卻是揚聲打斷了她的話,“侯爺,不關橘年的事,是我,是我自己叫風沙迷了眼睛。”
謝橘年心裡暗道,這屋子裡哪裡有風啊?就算是要撒謊,也得找個好點的謊言啊!
沈易北厲聲道:“橘年,從今日開始你就好好呆在屋子裡,想想自己到底是錯在哪兒了,沒有我的吩咐,不得踏出房門一步!”
“是!”謝橘年正暗自竊喜以後不用日日看到宋雲瑤了,也不用做事兒了,可等著她剛下了台階才明白過來,自己好像著了這侯爺的道兒了,是不是他把自己調過來就是要將自己軟禁起來?
偷懶三五天,她還高興,可要是以後哪兒都不能去,豈不是生不如死了?
可沈易北才不會管她這些了,隻要宋雲瑤派個婆子日日給謝橘年送飯就成了。
宋雲瑤聽到這話臉上才有了幾分笑意,恰好這個時候有個婆子前來舉薦,宋雲瑤便允了。
到了中午,謝橘年一看卻是要氣昏了過去,這,這婆子不是她那日來正院請安,懟她的那個婆子嗎?
那婆子是皮笑肉不笑,隻道:“橘年姑娘,您可還記得我?”
謝橘年道:“自然是記得,你不就是夫人從宋家帶來的那個粗使婆子嗎?”輸人不輸陣,這氣勢是不能輸的!
那婆子一笑,臉上的褶子恨不得都能夾死蚊子了,隻道:“橘年姑娘記得就好,這幾日就由我來給姑娘送飯就是了。”
到了中午的時候她就已經將飯菜送來了,可謝橘年一看傻了眼,一碗泛黃的白米飯上麵就蓋了幾根鹹菜,旁邊的一個小碟子裡隻盛了稀稀落落的幾根酸豇豆,還有一碟子泛黃的青菜。
謝橘年再傻也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隻道:“這就是小廚房給我送的飯菜?”
那婆子點點頭,道:“沒錯。”
說著,她更是皮笑肉不笑道:“怎麼,橘年姑娘還以為自個兒來正院是當主子的不成?您不過是個丫鬟,還是個犯了錯,被侯爺軟禁的丫鬟,難不成還想要我們山珍海味伺候著?在寧壽堂裡,老祖宗將巨量姑娘寵的像無法無天,到了正院,可是沒這個規矩!”
“犯了錯的丫鬟能有口吃的就不錯了,還想挑三揀四了?嗬,還真將自己當個人物了,愛吃不吃,要是不願意吃,我直接再將飯菜端出去!”
識時務者為俊傑!
謝橘年在心裡默念了三遍這句話,這才端著碗吃起飯來,可吃了兩口就吃不下去了,飯太噎人,菜也是嗖的,這是人吃的嗎?
那婆子見著她不吃,徑直將飯菜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