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知畫回來了,臉上有幾分欲言又止的神情。
宋雲瑤掃了一眼候著一旁的丫鬟婆子,公正道:“知畫,你打聽到什麼都道出來罷!”
知畫猶豫片刻,這才道:“方才奴婢下去查了查,更是問了昨兒經手橘年飯菜的丫鬟婆子,昨兒小廚房那邊的的確確是給橘年送去的是糙米飯,菜則是隔夜的醬菜……她們還說橘年也沒吃那些飯菜,不過是動了動,就被送回來了……”
宋雲瑤一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莫不成這正院子裡還有人敢克扣起丫鬟們的夥食來?昨兒我明明吩咐的好好的,讓那些丫鬟婆子們好好照顧橘年的。”
知畫在一旁都不曉得如何接話了,她有的時候隻覺得自家主子太過於天真了,一般尋常人家的夫人太太吩咐旁人好好照顧那爬床的丫鬟,那分明就是刁難的意思。
昨兒夫人吩咐那些婆子們,那些婆子們還不是以為是這個意思,哪裡敢好好對橘年?
想及此,知畫隻能道:“夫人放心,奴婢方才已經訓過那些婆子們了,她們以後再也不敢亂來了。”
她是宋閣老親自挑選的陪嫁丫鬟,宋閣老知道自家女兒是個什麼性子,所以挑選了一個妥帖之人在女兒身邊了。
今日她的言行舉止更是能看出高明了,下麵的婆子們雖是辦錯了事兒,可也是好心,不過是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在夫人跟前露臉罷了,若夫人這次真的狠狠罰了那些個婆子們,以後誰還敢對夫人忠心耿耿了?
謝橘年忍不住深深看了想知畫一眼,她好歹也是接受過《甄嬛傳》和《金枝欲孽》這些宮鬥戲熏陶的現代女性,知畫想些什麼,她腦袋轉了轉,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今她更是搶在宋雲瑤開口之前道:“夫人,奴婢覺得這件事情還是從重發落的好,畢竟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如今這些婆子們沒有將您的話放在耳中,誰知道改日會不會再犯?懲罰下人不是關鍵目的,最重要的是讓他們長大記性才是,夫人您覺得呢?”
宋雲瑤看向謝橘年道:“你是不是對這件事懷恨在心?”
這是當然!
心裡想的自然是不能說出來的,謝橘年忙搖頭道:“奴婢一點都沒有懷恨在心,若奴婢真的懷恨在心,昨日看到那些飯菜的時候,就已經讓合歡去找您了,可奴婢並沒有這樣做。”
“說句實在話,奴婢原本以為昨日的飯菜乃是夫人的意思,可如今……”
說著,她頓了頓,隻道:“就像是昨日的事情一樣,夫人不說,奴婢不問,這從中便有了誤會,要是沒有今日這番話,奴婢隻以為夫人容不下奴婢了,這一來二去的,隔閡便產生了,您和奴婢之間生了嫌隙不要緊,改日若是主子與主子之間生了嫌隙,那就不好了。”
“這主子們吩咐的話,婆子們沒有聽進去,到了最後隻輕飄飄訓上兩句,誰能夠長記性了?就像是奴婢似的,之前犯了那麼多次錯,老祖宗哪次不是訓斥兩句完事兒,可奴婢哪次又長了記性了?到了最後,老夫人這一頓板子打下來,這才長了記性,夫人你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她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茬,彆人欠她的,她總要還回去!
宋雲瑤點點頭,輕聲道:“你這話說的倒是有道理,更何況那些婆子是我從宋家帶過來的,若是這件事傳到老祖宗和老夫人耳朵裡……”
如此她更是吩咐道:“知畫你吩咐下去,昨日但凡與這件事有所關聯的婆子,一人打五個板子,莫要遮著掩著,將她們拖到了大庭廣眾之下打板子,讓眾人都瞧一瞧,擅自做主便是什麼下場。”
說出去的話斷然沒有收回來的道理,知畫想要再開口勸他兩句,可看著宋雲瑤臉上滿滿的都是決絕,話到嘴邊也隻好收回去了,應了一聲是。
頓時,宋雲瑤看向謝橘年的目光之中多了幾分欣賞了,“這件事情是我對不住你,是下麵婆子的疏忽,以後我會換一個婆子給你送飯的……罷了,我看就要合歡日日給你送飯罷,你們倆是一同長大的,合歡又是陪著你一起來正院的,想必一定不會對你不好的。”
“如今你先好好在屋子裡思過,機會我會與侯爺說清楚,免了你的禁足的。”
如今她可算是看明白了,侯爺心裡壓根就沒有橘年這個小丫頭的,如此,她也就不必處處苛責這丫頭了。
謝橘年笑了笑,道了謝,這才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屋子裡。
合歡已經嚇得半個魂都沒了,隻道:“橘年,你昨天到底去哪兒了?我早上一起來發現你不見了,可是嚇壞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