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間內。
陳東慧像隻焦燥的螞蟻在屋內來回地轉悠。從樊氏集團出來後,她便將女兒打發回家,自己則第一時間來到了這裡。
等了不知道有多久,門口處傳來哢噠一聲。
陳東慧驚喜地轉頭,表情沉肅的霍文誠從外頭走了進來。
陳東慧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你可來了。”
這位霍文誠便是樊氏集團的股東之一,也就是此次緊急股東大會的召集人。
霍文誠五十歲左右,身高一米七上下,微胖,臉上膚色稍暗,湊近可以看到淺淺淡淡的紋路,畢竟年紀擺在那裡。
他將陳東慧摟入懷裡,神色憂慮地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嗎,非常時間,我們儘量不要見麵,有事電話裡說就好了。”
“老頭子已經死了,你我有什麼好怕的?你以前不離婚,是怕老頭子起疑。”陳東慧腦袋靠到霍文誠的肩上,“現在好了,我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你趕緊離婚吧,我們一家人到國外去,再也不要回來了。”
霍文誠推開陳東慧,雙手箍著她的肩側,“你冷靜些,老頭子一分遺產沒留給你,你難道不生氣嗎?”
提到這一點,陳東慧氣不打一處來,她嘴唇哆嗦著說道:“我怎麼能不生氣?這姓樊的太不是東西了,他比我大了16歲,結婚那會兒,明明說好的,他會一輩子照顧我。結果呢,他分文未留給我。哪怕養條狗,也得撇個狗窩吧?他連處安身的地方都不給我。狠,太狠了。”
她重重地喘息幾口,“幸虧有你!”
七年前,樊亭力一病倒,陳東慧便忍受不住寂寞,跟霍文誠搞到了一起。
霍文誠非常謹慎,找了一名親信,以親信的家人的名義,包下了酒店的這個房間,留待他和陳東慧在此姘居。
兩人每次都是分頭而來。
人們想象不到這兩人的關係,所以,這段不倫的關係保持了六七年,竟無人察覺。
她表情殷切地看著霍文誠,“雖然沒有遺產,可有那副畫就夠了。你趕緊找人把畫賣了吧。老頭子花四千八百萬拍下的,能賣個三千萬也行啊。”
樊亭力病倒前在拍賣會上花四千八百萬拍下了一副名畫要掛在辦公室的牆上。錢付了,但畫作是在他病倒之後送來的。
那會兒陳東慧已經跟霍文誠搞到了一起,兩人一不做二不休,偷梁換柱,花了幾萬塊找人臨摹了一副假的掛在了樊亭力的辦公室裡,而真跡則被霍文誠給藏了起來。
陳東慧雖對樊家的財產心有不甘,但有了這副畫,她心理上相對平衡些。
“真正懂畫的人不多,要不然也不至於一副假畫掛了六年多也無人知曉,”霍文誠說道,“畫要帶走,遺產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陳東慧心裡沒主意,她神色緊張地問:“那怎麼辦?”
她把未來全押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一切聽憑他的指揮了。
霍文誠想了會兒,眉頭一皺,說道:“你這樣,現在立刻回去,收拾東西後搬出宅子,我命人在城東那些老舊住宅區幫你租個臨時的住處,你將東西搬過去。稍晚些,我會找來記者去采訪你。你記得不要化妝,表情要多悲傷就得多悲傷。”
陳東慧保養得宜的臉上滿是驚訝,“這,這要是搬出來,是不是就再也回不去了?”她口吃地問,“再是,為什麼要搬到老舊的出租屋,你,你不可以給我安排處好的房子嗎?你,你不是有處空著的彆墅嗎?”
“都跟你說了,我們的事情從長計議,我們現在談的是遺產的事情,”霍文誠扶著陳東慧的胳膊,兩人一齊坐到床上,“你一分錢財產拿不到,人們背後會怎麼議論你?”
陳東慧傻呆呆地問:“怎麼議論?”
“肯定會傳你做了什麼虧心事啊,要不然,八年夫妻,至於什麼也沒撈著嗎?”霍文誠苦口婆心地勸道,“現在對你有利的一點,是樊霧兩口子也沒分到財產,你得抓住對自己有利的,努力爭取一下。現在這個社會,輿論導向非常重要。你照我說的去做,保準沒問題。”
陳東慧仔細考慮了會兒,漸漸曉過味來,“哦,你是說,讓我在大眾麵前裝可憐,給樊霧施加壓力,他為整個樊氏集團的名聲著想,也要給我個仨瓜倆棗的。”
霍文誠點頭:“對嘍!”
樊氏集團財力雄厚,哪怕仨瓜倆棗也夠陳東慧享受一陣了。
這女人不管多大年紀,一旦陷入感情的旋渦,這智商就會迷了路。現在的陳東慧,全副身子都撲在霍文誠身上,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隔天上午,樊辰玥被媽媽送去了實驗小學,她小小的身子坐在一年級三班的教室裡,表情愁悶極了。
這日子實在是沒法混了,她現在徹底體會到當六歲小孩的不好了。
好容易讀完的書,這下可倒頭,得全部從頭來過。
老師站在講台上,表情認真地講著算術題,樊辰玥的腦子早飄走了。
她知道,此時的外頭,肯定出事了。
話說樊霧坐在辦公室裡批閱文件,隋總敲門進來,表情緊張地提醒道:“樊董,請看下新聞。”
樊霧一愣,迅速拿出手機,果然在熱搜榜上看到了熟悉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