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直接將車子開去了醫院。
玥玥沒精打采地歪在座位上,到了醫院,何方抱起她就往醫院裡跑。
那速度,像是抱了個緊急病號。
已經開了頭,玥玥不能當縮頭烏龜,隻能乖乖配合。
樊霧在辦公室裡跟幾個副總討論問題,乍然接到何方的電話,半天沒有回過神。
玥玥遭受校園欺淩?
有人膽敢欺負自己的女兒?
一股無名火氣在樊霧心底流竄。
他啪地放下手中的筆,周圍幾個副總嚇了一跳,不知道哪句話說得不對,觸動了老板的神經。隻見樊霧臉色暗沉地站起來:“今天的會議暫時到這裡,明天繼續。”
副總們鬆了口氣。
玥玥裡裡外外接受了各項檢查,檢查結束,被送進了病房裡。
樊霧匆匆趕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嬌嬌小小的玥玥,縮在潔白的被子裡,眼神如受驚的兔子般戰戰兢兢的。
樊霧坐到床邊,心疼地將玥玥摟進懷裡。
“玥玥,不怕不怕,爸爸來了。”
玥玥摟住樊霧的脖子,輕輕喊了聲:“爸爸。”
“倒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慢慢告訴爸爸,好不好?爸爸給你做主,誰也不敢欺負你。”他輕輕拍著玥玥的背,誘哄她說出實話。他得了解清楚具體情況,才好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玥玥臉頰在樊霧肩上蹭了蹭,沒有馬上回答。
“不怕,有爸爸在,什麼都不用怕。你自己不都說了嗎,爸爸是最厲害的。告訴爸爸,倒底發生了什麼?”
“那個蘇一墨,他,欺負我。”
“他都怎麼欺負你了?”
“丁鑫幫我集了個千和蹄的小發卡,他管我要,我沒給,他非搶。我就砸壞了。他生氣,搶我的筆袋,剛剛在學校門口,還揪我的辮子,還威脅我,以後要讓所有的同學孤立我,要在我的飯裡放小蟲子,還要讓彆人亂拿我的東西……”
樊辰玥聲音很輕,但條理很清晰,一點一點兒將事實告訴樊霧。
除了揪辮子的力道,她沒有講明白,其他的事情其實都是真實的。
蘇一墨是棵長歪了的樹,在學校裡欺負小朋友,如果爸爸有能力糾正他,其實也算是件好事。對學校裡那些受欺負的孩子,是。對蘇一墨,更是。
“你頭皮沒事吧?”樊霧手掌上移,輕輕撫摸女兒的頭皮,“疼不疼?”
“已經不疼了,就是,就是,”玥玥摟緊爸爸,“就是害怕。”
她將一個受驚後女孩的怕覺表現得恰到好處。
得激起樊霧潛藏在心底的父愛,這件事情才會解決得更漂亮。
果然,樊霧眉頭緊緊地蹙到了一起。
安慰玥玥之後,樊霧起身,去了醫生辦公室。
身著白大褂的醫生,認真向樊霧解釋玥玥的情況,“剛才對孩子進行了詳細的檢查,頭皮和身上都沒有任何明顯的傷痕,據我們觀察,孩子可能傷到的是內心。小孩子受到了一定的驚嚇,眼神惶恐無助。這幾天,大人要給予孩子足夠的關懷。另外,解鈴還需係鈴人。孩子是何原因產生的恐懼心理,家長要想辦法將問題給解決了才是。孩子還小,心理健康不容忽視。”
身體沒受傷,受傷的是心靈。
樊霧臉色沉肅,何方及時遞上來一串號碼,“這個是蘇一墨家長的電話,我是通過學校老師找到的。”
醫生都說了解鈴還需係鈴人,現在最要緊的是讓男孩家長出麵解決問題。
樊霧盯著那串數字,問:“各自的班主任電話有嗎?”
“哪個班主任?”何方問。
“玥玥班主任和蘇一墨的班主任,老師出麵,問題才能更好解決。”
樊霧思路還是很清晰的。
何方“哦”了聲,轉過身,“我馬上打聽。”
樊霧的手機突然響了,在安靜的醫院走廊,來電鈴聲顯得非常突兀。
樊霧忙從兜裡掏出手機,是丁鑫打來的。
他一頓,接起來。
電話那頭,丁鑫的聲音小心翼翼的,“樊董,你好,我是丁鑫,很抱歉打擾您。我有個問題想當麵跟您溝通一下,請問,您什麼時間方便?我可以過去見您。”
他一方麵是為了還六百塊錢,一方麵是遵守跟玥玥的約定,想讓樊霧了解下嵌合體是個什麼東西。
樊霧閉了下眼,“我在醫院。”
“醫,院?”丁鑫不確定地問。
“玥玥被同學拽倒了……”
“我馬上到。”丁鑫一聽玥玥住院便急了,掛斷電話,一個翻身從上鋪跳了下來,緊急忙慌地穿衣服。
懶懶散散倚靠在床頭的秦歲驚訝地瞟了他一眼,“發啥神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