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賓客們放心了,原來是個誤會,定製的衣服一般是不給退的,退衣服那天估計鬨的不輕。
“呀,你跑到人家店裡要砸店,現在搞錯了一聲不吭的就走,也太沒禮貌了。”
“就是,不道歉就走,也太跌你自己的身份了。”
莊淑君沒辦法,黑著臉說道:“抱歉,我沒搞清楚,誤會你們了。”
“哦是嗎?”薑英一點都沒留情麵,“那請問莊淑琴女士拿著我店裡的衣服去誰家的裁縫鋪子做仿製品去了?”
“這不關你的事吧。”莊淑君說道:“我沒義務告訴你!”
莊淑君推開門就去了對麵,幾個客人紛紛搖頭,沒下訂單的也果斷下了訂單。
退衣服那天薑英不在,莊淑君走後,薑給店裡的訂貨單上加了條款,凡是定製的衣服,客戶取衣服的時候當場驗貨驗收,出門不再退貨,如果不要的話,定金不退,不是定製的成品,不影響二次銷售的情況下,可以退可以換。
現在店裡的生意越來越好,姚真爸媽也給她寫了信報平安,說在那邊沒有什麼勾心鬥角,姚真爸帶領鄉民們種經濟作物發展,幫鄉民創收脫貧,每天都過得特彆的充實。
姚真一天天開朗起來,都有心情站門口看對麵的鬨劇,還拉薑英一起看,“你那個繼母為啥要做仿製品啊,她以前裁縫鋪做的也不錯的。”
薑英道:“誰知道呢,可能是不想讓我太好過吧,我沒把這兩間門麵租給她,她早說過要我關店的話。”
姚真想到她二姨,也就不再問這話了,她那個二姨夫在廠裡升職還沒幾個月,就已經開始夜不歸宿,對外說是應酬,孩子也丟到她姥姥家裡養,也不知道她二姨出來後會不會後悔。
她側頭看看薑英,抿唇笑了,說道:“薑英,我這輩子絕對不會嫉妒你。”她會佩服、會羨慕,但是絕對不會嫉妒。
薑英瞬間懂了,姚真還是當初她從公園的湖裡撈上來的那個單純可愛的姑娘,哪怕經曆了這麼大的變故,她也沒有變呢,真好。
很快對麵沈曼如的店鋪爆發激烈的爭吵,沒一會兒剛才嫌貴從店鋪走掉的兩位客人又回來,爽快的一人定了一套衣服。
***
薑海葵看到店內被剛才那位莊夫人砸的一片狼藉,覺得在裁縫鋪子裡上班一點意思都沒有,她都建議過沈曼如彆做仿製的便宜貨,“媽,咱們還不如花點錢把店鋪裝修漂亮點,跟對麵一樣做高端的嘛,你看你這出力還掙不到錢,有什麼意思。”
沈曼如氣的坐在椅子上喘氣,她難道不想把店鋪裝修的漂漂亮亮嗎,可是薑富海不同意,說在薑英對麵裝修就是白糟蹋錢,競爭不過她,還不如搬回原來的地方,老老實實做回以前的裁縫鋪子。
做回以前的裁縫鋪子?那她怎麼成為未來的服裝大佬,她還要辦廠、開創自己的服裝品牌呢,沈曼如不想放棄,隻想趕快給薑海葵趕走,把沈重梅接回來。
“你閉嘴,你懂什麼。”
“我是不懂,也不想懂。”薑海葵翻了個白眼,“這裁縫的活兒我做不了,我去爸的酒樓上班去,你不讓我收銀,我當個服務員總行了吧。”
至少泰興樓的夥食比沈曼如的裁縫鋪子好多了。
後麵幾天就沒看到薑海葵去對麵的裁縫鋪子上班,薑年慶晚上去上課回來,還說道:“薑富海家現在真是熱鬨,薑海葵和沈曼如天天吵,沈曼如想把薑海葵嫁出去,薑海葵不願意撞柱子,給個薑富海氣住院了。”
薑英:“他們家的事,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以後彆去瞎打聽。”
薑年慶笑,這還用打聽嗎,薑富海一住院,他家的鬨劇就被人傳遍了。
若若放學回家後跟薑英說周六宗楊過生日,邀請她去他家裡做客,若若還問道:“嗎,我帶牛肉乾過去當生日禮物,你說好不好?”
薑英笑道:“你這禮物倒是彆出心裁,想帶就帶吧,不過光有牛肉乾可不成,媽媽做個生日蛋糕給你帶過去。”
周六一大早,薑英沒去店裡,留在家裡給若若做生日蛋糕,薑年慶對這個倒是感興趣,現在京市的蛋糕店賣這種生日蛋糕的還比較少,薑英做的是十二寸的大蛋糕,夠十幾個小朋友吃了。
薑年慶看了半天,看到薑英準備在完工的蛋糕上插幾片水果完事,忙阻止道:“停,這麼好看的蛋糕,你彆最後一步破壞了美感。”
薑英:……“那你行你來。”
“我來就我來唄。”
薑年慶用各色的糖漿在蛋糕表麵隨手勾勒了幾筆,幾個簡筆畫的小朋友踩在青草地上放風箏的圖就完成了,他又隨手用蘋果雕了幾朵花點綴在上頭,得意道:“怎麼樣?”
薑英倒是有些意外,薑年慶美術的天分很好,她試過帶薑年慶設計服裝,完全不行,薑年慶看到設計圖頭就痛,薑英也不勉強他,現在看來,他對做蛋糕還蠻感興趣的。
若若跑過來說道:“媽媽,蛋糕做好了沒有,我不想成最後一個到宗楊家的小朋友。”
“好了好了。”薑英動手給蛋糕放到提前準備好的蛋糕盒裡,怕路上顛簸壞了,恰好顧昌東周末休息,她叫顧昌東騎自行車,前杠上坐著若若,她坐後座上,給蛋糕送到了宗楊家裡。
顧昌東問若若晚上想不想看電影,若若毫不猶豫的說要去,顧昌東說道:“行,那五點鐘顧叔叔來接你們。”
顧昌東掐著點到店裡接薑英,然後一塊兒接若若看電影。
他身上換的就是薑英給他新做的白襯衫,襯的人更精神,劉阿婆從繡架前抬起頭,笑著跟衛春芹說道:“小顧穿白色的好看啊。”
衛春芹笑,“人長得帥氣,穿什麼都好看。”
薑英坐上自行車後座,回頭說道:“劉阿婆,晚了就彆繡了,彆給眼睛熬壞了。”
劉阿婆指著頭頂亮閃閃的水晶吊燈,“這麼亮的燈光,好著呢。”
路上,顧昌東從褲子口袋裡拿出一個信封,說道:“昨天領的工資,以後你幫我管著吧。”
薑英點開看看,說道:“你漲工資了?”
“嗯,這個月剛漲的。”
薑英把那信封又塞回他口袋裡,“你先自己存著,等結婚以後你不說我都要你上交的,你再自在一段時間吧。”
“多久?”顧昌東笑道:“其實我也不怎麼花錢的。”
“彆扯了。”薑英說道:“你還記得在合縣,我給江老板做的那桌粵菜,你給了二十,你可真夠大手大腳的。”
顧昌東:……“那次不算,我看擺盤和刀工像你的手藝,覺得多少錢都值。”
說著話,就到了宗楊家,其他小朋友都走了,宗楊還不舍得叫若若走,“若若,你在這吃晚飯嘛。”
“不行哦,今天晚上我們一家要去看電影。”
若若跟宗楊說星期一就見到了,宗楊媽跟薑英道謝,“你今天送的蛋糕小朋友們可喜歡了,我有個老師過幾天過壽,他是個書法家,我想找你定一個圖案文藝一點的蛋糕,你看行嗎?”
薑英:……這個她不在行,“今天蛋糕上的圖案是我哥拿糖漿畫的,我回去問問他。”
薑英和顧昌東先帶若若去看了電影,路邊有賣爆米花的,五毛錢能買一大袋子,還有賣汽水的,顧昌東問薑英喝什麼口味的汽水,薑英看了看五顏六色的,說道:“給若若買一瓶就好了。”
若若指著橙黃色的瓶子道:“我要橘子口味的。”
看完電影,回去的路上,顧昌東建議,“蛋糕的生意,我看也不錯,不如叫薑大哥試試看?”
若若也說道:“今天所有的小朋友都喜歡舅舅做的蛋糕。”
薑英隔著一個顧昌東擰了擰若若的小耳朵,“蛋糕可是媽媽做的,你舅舅隻是在上麵畫了畫而已。”
“對呀,我們就是因為蛋糕上糖漿做的畫才喜歡這個蛋糕的呀。”
薑英:……她回去跟薑年慶一說宗楊媽要再定個蛋糕的事,問薑年慶要不要試試,薑年慶道:“那就試試唄,反正我閒著也沒事。”
既然薑年慶願意試,薑英每天都抽時間教他做蛋糕,薑年慶學做菜跟要他命一樣,但是做西點融會貫通一點就透,做的比薑英還好。
他自己也喜歡,“這可比設計衣服容易多了。”
給宗楊媽那個蛋糕也是十二寸的,其實越大的他越好發揮,他在蛋糕上麵用奶油和糖漿、巧克力液描繪了一副寒江獨釣圖,把整個生日宴上的賓客都驚呆了,宗楊媽連忙說是宗楊同學的舅舅做的蛋糕。
恰好賓客裡就有薑年慶美術班的那位教授,氣哼哼,“哼,那麼好的天分,他跑去做蛋糕。”罵歸罵,吃的時候可不含糊,薑英做的蛋糕選料都好,比外麵賣的味道好多了。
還不到一個月,就有好十幾個人慕名來找薑年慶定蛋糕,各種要求的,薑年慶居然沒讓客戶失望,這一個月,光是做蛋糕,薑年慶賺了兩百多。
薑年慶摸摸腦袋,“蛋糕這麼掙錢啊。”他做了才知道,蛋糕的成本是很低的,而且就這樣隨意幫人做了十幾個蛋糕,根本不費什麼功夫就掙了兩百多。
他現在的想法就跟衛春芹是一樣的,要是當初還能知道這樣掙錢,他也不至於去求曹澎混口飯吃,剛來京市飯都吃不上,現在能靠自己的本事掙錢了。
雖然服裝店他有股份,但薑年慶總覺得自己沒本事,現在做蛋糕可是他憑本事掙的。
薑英看他糾結的樣子,笑著問道:“哥,你要不要開個蛋糕店啊?”
現在開蛋糕店可是個稀罕的產業,但是以後的發展前景不小,後世那幾個做蛋糕連鎖的不少掙錢。
薑年慶現在做什麼生意都想著買門麵,租他是絕不願意,彆回頭掙錢了房東漲價或者不租,麻煩死了,但是媳婦一直是想要先買房子,他有點猶豫了。
“再等等吧。”
很快到了暑假,若若說想去蘇州看看園林,宗楊以前去過,說特彆的美,薑英想起來顧昌東就在蘇州出任務,跨省抓捕一個流竄的嫌疑犯,離開之前她還給做了一大包的牛肉乾。
既然要去蘇州遊玩,薑英讓劉阿婆和衛春芹都跟著,“你們去那邊看看蘇繡,咱們多買點花樣子回來。”
劉阿婆一聽是去蘇州,眼眶一熱,“我姨婆就是蘇州的繡娘,我的繡活兒就是跟她後麵學的,我姨婆的繡技都神了,她能把一根繡線分成四十八股,繡的鳥雀的毛發跟真的一樣,那貓眼兒要用幾十種顏色的繡線,繡出來的動物都跟活過來的一樣,你往哪個方向一站,都感覺它的眼睛在看你。”
薑英都聽出神了,衛春芹更是向往不已,就是擔心店裡的生意,姚真叫她們都去,店裡招的兩個縫紉工現在磨練的很合格了,前店還有個專門搞接待的小姑娘,薑英一個月前就給這一季夏款的主打都設計了出來。
行程就這樣定了下來,薑英問薑年慶,“哥,你真不跟我們去啊?”
薑年慶現在一門心思都在研發新的西點,他還跑到西餐廳給人家當學徒,學做西點,“我請不到假,你們去吧。”
又把他拿到的第一個月工資三十六塊錢給衛春芹,“看到什麼想買就買,彆省錢。”
衛春芹笑死了,“你這點錢,還不夠路費。”
薑年慶笑:“家裡的錢不都在你那,你看不上我工資,那我就自己花了。”
“你自己花吧。”衛春芹笑著擺擺手,薑年慶現在可努力了,天天專研西點,主動出去當學徒學習,夜大那邊也沒放鬆,衛春芹挺欣慰的。
行程定好了,若若問道:“媽,這次去蘇州能碰到顧叔叔嗎?”
薑英不確定,“不好說哦,他是去抓壞蛋,我們不要去打擾他。”
到了蘇州,在招待所開了兩間房,衛春芹和劉阿婆一間,薑英帶若若睡,第一天去看了幾個園林,蘇州的園林一步一景,薑英還特意買了個相機,負責給若若她們拍照,若若還沒走幾步看到假山流水就要拍照,一個上午,一卷膠卷就拍光了。
她找了個照相館買了一卷膠卷換上,這邊洗照片要等一個星期,她加了錢,第二天就能來拿。
劉阿婆在門口的小攤位上買梅花糕給若若吃,還說道:“太婆婆的姨婆,做的梅花糕可好吃了,你們都嘗嘗。”
若若眼睛尖,跑到照相館裡,爬到櫃台前的高凳子上,趴在薑英耳朵邊急迫的說道:“媽,你看對麵蹲在石墩上啃牛肉乾的大胡子叔叔,像不像顧叔叔?”
薑英不動聲色的瞟了一眼,那可不就是顧昌東,他旁邊那個啃饅頭的是小周,兩人都易了容改了裝扮,但是,怎麼改都有蛛絲馬跡可尋,陌生人發現不了,熟悉的人肯定能認出來。
若若就認出來了,也不對,劉阿婆和衛春芹沒認出來。
都易容蹲點了,薑英心道這次抓捕不容易,而且搞不好逃犯就在這附近,說不定顧昌東他們在放餌,一挖能挖一窩壞蛋出來,這地方不能呆,得趕快走。
薑英在若若耳邊說道:“媽媽知道你最能保密的,顧叔叔要抓壞蛋,咱們趕緊走。”
若若賊機靈,爬下椅子跑去找劉阿婆,“太婆婆,我累了,回招待所睡午覺,下午再出來玩吧。”
劉阿婆一聽若若累了,打包了幾樣小吃,牽著若若馬上就走,薑英從照相館出來,目不斜視看都沒有看顧昌東的方向。
顧昌東摸了摸臉,他這一臉的絡腮胡子粘的太成功了,薑英那麼好的觀察力,居然都沒認出來,幸虧薑英帶著孩子老人離開,不然一會抓捕他還不放心呢。
京市那邊,薑年慶下了班就去上夜大的課,到家都快十一點,院子門口坐著個人,都歪在門檻上睡著了,薑年慶一看,這不是他丈母娘麼?
他忙跳下自行車,喊道:“媽,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