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英側耳聽了會子外頭的動靜,她給了顧昌東驅蚊劑,躺椅周圍撒了防蟲劑,還給了他一塊薄毯子,他應該沒事兒吧?
帳篷是可以睡兩個人,但是……薑英想了想,反正是夏天,就讓他在外頭睡吧。
一早上醒來,薑英屏住呼吸聽了一下,外頭沒什麼動靜,她拉開帳篷的拉練,看到顧昌東蹲在帳篷外頭,薑英忙問道:“你怎麼了?”
顧昌東抬起頭,俊臉上都是認真,“你昨天晚上問我的話,我想好了。”
薑英昨天問過他好多話呢,她道:“大男人彆磨磨唧唧,快說。”
顧昌東臉色微紅,“可以的。”
“啊?”
“以身相許,可以的。”
薑英愣住了,隨即笑了,他當真了,以身相許啥啊,他們才認識一天,薑英忙說道:“我跟你開玩笑的,我不需要你的報答,你把這事兒忘了吧。”
顧昌東突然就不說話了,薑英瞧著他手足無措的樣子,心裡軟了一下,顧昌東其實長的非常符合她的審美,正好是她喜歡的類型,可惜呀,兩人遇到的不是時候。
她帶了有備用的洗漱用品,都是新的,給了一套給顧昌東,說道:“我們兩個不是一個時空的,說不定哪一天回到各自的時空,這輩子再也遇不到了,你要是還能回家,該結婚結婚,彆惦記這裡發生的事。”
顧昌東低著頭去湖邊刷牙洗臉,薑英看他剛才沒說話,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沒有。
接下來的兩天,兩個人還是沒放棄出去探路,還是轉圈圈,隻得回到營地,無聊的時候,薑英放有聲,看顧昌東聽的挺入迷的,就把耳機接上給了他,教他怎麼選集。
她把針線包裡的縫衣針燒紅,做了一個釣鉤,又去砍了一根竹子,顧昌東跟上來,“你要做釣杆嗎?”
“嗯,抓到魚,我們做魚頭火鍋吃。”
顧昌東用薑英帶的刀把竹子上的枝杈都削掉,做好了魚竿,薑英釣了一個小時都沒有釣到魚,氣的把魚竿扔一旁,顧昌東撿起來,換了魚餌,說道:“釣魚要耐心一點。”
薑英道:“那你來釣魚,我去林子裡撿點蘑菇野菜去。”
今天運氣好,撿到半筐蘑菇野菜,顧昌東釣到一條五六斤重的大青魚,薑英把筐子給顧昌東,叫他去洗菜,她把青魚提到湖邊刮魚鱗處理乾淨,魚頭剁下來,魚身片成薄薄的魚片,魚頭和魚骨先用來熬底湯,濃鬱的底湯熬好,顧昌東已經把桌子支起來了。
薑英帶來三隻小型的液體氣罐,還剩一罐,吃頓火鍋還是可以的,鮮美的菌菇燙到奶白的魚湯裡,鮮美的不得了,生魚片下進去,一會兒就汆熟了。
顧昌東看燙菜擺盤上,還有蘋果雕出來的花,薑英的手藝沒得說,那一手雕花的技藝,不是專業的廚師都做不出來。
顧昌東問:“你是廚師?”
“我外公是,我跟外公學的。”薑英低頭吃飯,“今天能吃多少吃多少,明天沒氣沒調料,再走不出去,咱們倆就要當野人了。”
顧昌東看著低頭吃飯的薑英,臉上發燙,他答應要以身相許,並不是隨便說說。
第三天一早,顧昌東猛然發覺不對,身下不是躺椅,而是硬邦邦的地麵,四周沒有帳篷、沒有生活過的痕跡、也沒有薑英。
他焦急不已,四處尋找叫著薑英的名字,大暑天,他卻感到血液都凍住了,薑英不見了。
“昌東,可算找到你小子了。”
蕭虎喘著大氣跑過來,那天顧昌東被他踹到水裡,教練準備撈他的時候,發現人突然不見了,方圓十裡的水域都打撈過,沒人,周圍的岸邊村莊也搜尋過,沒有蹤跡。
蕭虎自責的要死,活要見人,死也要見屍啊,找了幾天,人都絕望了,沒想到這小子氣色不錯,瞧著比前幾天還胖了點,是他的錯覺嗎?
“你怎麼上岸的?”
顧昌東還沒有從薑英消失中恢複回來,他跟蕭虎說了這幾天的經曆,說他被一個老鄉給救了,迷路走不出去,然後老鄉突然不見,他隱去了時空重疊的部分,就算說出來,恐怕蕭虎也不會相信。
顧昌東請了幾天假,在湖邊等了幾天,薑英沒有回來,他不死心,又去周圍的村莊打聽,有沒有見過一個叫薑英的女孩子,人都說沒有陌生人進過村子,一直到五年後,他偶爾一次去郵局取東西,聽到一個男人在講電話,“薑英,你不要無理取鬨……”
顧昌東查了下,那個男人取走的東西是從千裡之外的合縣寄過來的,合縣有個叫薑英的女孩。
恰好蕭虎有個隱秘的任務要安排人去合縣,顧昌東爭取過來,他要去找那個叫薑英的女孩,是不是五年前他救他的那個薑英。
這一邊,薑英一早起床,發現顧昌東不見了,毯子搭在躺椅上,她以為顧昌東去撿野菜,等了一會,沒等到顧昌東,趙大哥過來找她。
趙大哥急的不行,“小薑,你跑哪兒去了,我那天來給你還鍋,你不在,我還以為你換了個地方露營,也不跟我們說一聲,找了你好幾天,電話也打不通,差點都報警了。”
薑英忙把手機拿出了,沒電了,用充電寶充上電,手機有了信號,上麵薑英媽給她打了幾十個電話。
薑英解釋說太平湖的親戚打電話叫她到家裡住幾天,她不想跟京市家裡人聯係,就把手機給關了。
趙大哥又跑回去把借的鍋給她送回來,說他們幾個驢友要回去了,問薑英要不要跟他們去下一個計劃好的地方旅遊。
薑英搖搖頭,說回京看看她媽,她在湖邊又等了兩天,確定顧昌東不會再回來,收拾好了露營的裝備,在湖邊站了一會,她跟顧昌東估計不會再見了吧?
心裡有點遺憾,要是兩人在一個時空,她應該會喜歡他的,不過明知道不可能,還是早點掐斷的好。
薑英回了京,下了車站,打了出租車去薑英媽哪兒,給她留了養老的基金,每月領取的那種,就算薑英不在,她應該也會活得很好吧?
薑英剛下車就被一輛蓄意等待的汽車給撞飛了,她被撞的在地上爬不起來,那輛汽車還不放過她,繼續撞了一次,薑英徹底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聽到有個女人一直在哭,哭的她煩死了,聽著像是薑英媽,然後哭聲一變,又變成另外一個年輕女人的哭聲,隨後,是漫天的水壓向她。
薑英被迫灌了一口才知道這是海水,有人把她丟到海裡然後她醒了?
她拚命的踩水遊上來,坐到礁石灘上喘氣,身體一點傷都沒有,遠處有幾個漁民在跟她打招呼,薑英沒理會,因為此刻她腦子裡多了一本書的劇情,她居然穿書了。
這個原身也挺慘的,跟薑英媽經曆差不多,還有個聲音叫她走書裡的劇情,走完了,就送她回原來的世界。
薑英冷笑,讓她像薑英媽那樣替渣男奉獻一生,她寧願永遠都不回去,她才不管原劇情,很快,腦子裡的聲音沒有了。
薑英帶著原身的女兒賺錢攢路費去京市離婚,借住在三中的學校宿舍裡,開學前應該能攢夠,她在火車站擺了個小吃攤,專門賣鮑汁撈飯,這天,有幾個無賴來小吃攤找茬,薑英正想著怎麼給這幾個無賴打發走,突然出現個食客,給那幾個小混混收拾了。
幫了她的那個年輕男人,看她的目光又驚又喜,又害怕著不敢唐突。
薑英垂下了眼皮,心裡有壓製不住的意外和驚喜。
原來是他啊,顧昌東,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