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聽著“未婚妻”三個字笑了笑，露出一口齊整的牙齒——假牙。朝著龐西西笑著點了頭，隨即把目光落在龐牧身上，臉上笑容就更大了，伸出手，想抱他。
龐牧膽子小，往龐西西伸手縮了縮，
老爺子收回手，嗬嗬一笑，說：“坐著說話。”
褚雁鳴的手始終沒有放開過龐西西，他牽著她，她牽著龐牧，一家三口坐下說話。
老爺子也被傭人扶到了沙發上。
雖然是彆墅，家具用品和普通家庭也沒有太大差異，沙發正前方是巨大的背景牆，裝了巨屏的電視。
老爺子親自把電視調到了動畫頻道，調完他看了一下龐牧的眼神，才笑了一下，把遙控器放下了。
老爺子很好，沒有急著問很多問題，其實基礎的問題他都知道了，也沒有什麼可問的，而且他也知道，問了龐西西壓力大，褚雁鳴會不高興的，小重孫更不高興。所以啊，即便現在再想抱抱小重孫，也得忍一忍了。
切好的水果被放在茶幾上，褚雁鳴端起來給龐西西和龐牧吃。
龐西西不吃，用小叉子叉了一塊兒西瓜喂給龐牧。
龐牧臉上的印記還沒消除，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屏幕，嘴巴張的大大的，咬了一口西瓜，汁水溢出來，染紅了他的唇角。
小孩子皮膚水水嫩嫩的，和西瓜色對比著，更顯稚嫩可愛。
老爺子看得嘴角翹著放不下來，忍不住趁機摸了摸龐牧的腦袋。
龐牧又要動腦子又要動嘴，果然顧不上老爺的手，也就沒有拒絕，乖乖地看著電視，吃著西瓜。
輕歎一聲，老爺子收回長了斑紋的手，感歎說：“雁鳴小時候，比啾啾還乖——是叫啾啾吧？小孩子的名字取的年輕化，年紀大了不太會叫。”他的臉上始終帶著笑容。
龐西西輕鬆了很多，抿了笑，說：“是叫啾啾，出生的時候，窗外的鳥啾啾啾啾地叫，就取了這個小名。”
老爺子笑哈哈的，說：“我們家雁鳴啊，還好沒取大雁的叫聲。”
龐西西還不知道大雁是什麼叫聲呢，她扭頭一看褚雁鳴，隻見他的臉都紅。
沙發後麵傳來聲調明顯揚起的男聲，陳深大聲笑說：“大雁叫聲嘎嘎的，褚嘎嘎？還可以啊。哈哈哈哈。”
一回頭，褚雁鳴冷冷地看了陳深一眼。
陳深駕輕就熟地走進來，跟老爺子打了招呼，隨後微收斂了笑容，看向龐西西，目光誠摯，說：“你好。”
點了個頭，龐西西算是回了禮，她莫名覺得，陳深這次對她少了很多敵意。
不做他想，龐西西繼續喂著龐牧吃水果。
自顧坐下的陳深也忍不住多打量幾眼龐牧，從網絡上的照片看，他沒看出來龐牧跟褚雁鳴有任何一點相似之處，可是一看真人，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褚雁鳴親兒子好像跟他還蠻像的？
糾結了好半天，陳深才得出結論——像是像，不過不是容貌像，更多的事性格和氣質像，兩個人內斂寡言的樣子，簡直一毛一樣。
想起了褚雁鳴小的時候，陳深目光更加柔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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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一會兒，時間也不早了，廚房裡差不多也準備好了午飯。
老爺子說準備開席了，龐西西準備帶著龐牧去洗手，龐牧吃多了水果，想上廁所，褚雁鳴帶著他進的廁所。
龐西西站在廁所門口，陳深走過來了，看著她，非常鄭重地說：“對不起啊。”
驚訝地抬了頭，龐西西看到一本正經的陳深，很是不習慣，在消化了那句道歉之後，淡笑說：“嗯，知道了。”
她接受了。
得到龐西西回答的陳深肩膀明顯鬆下去一些，臉上也掛上了平時常有的笑容，步調優雅地離開了。
讓陳深這樣的人低頭道歉，如果不是因為太看重褚雁鳴這個朋友了，大概他永遠不會做出這種事。
和陳深一樣，龐西西也愛重著褚雁鳴。
褚雁鳴帶著龐牧出來之後，龐西西身體前傾，靠近他說：“剛陳深跟我道歉了。”
眼皮子跳了跳，褚雁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陳深那邊，壓低聲音說：“知道了。”
五人入座，樓上又下來了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穿著深藍色的襯衫，麵無表情，大步地走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