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落日的餘暉映在莊園奢華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美輪美奐的虹色光影。
玫瑰花田間的綠化噴頭360度旋轉,雨霧噴灑,一切本該是祥和之景,卻被一道突兀的驚呼聲破壞,透過三樓的玻璃窗連廊,可以看到數名女傭正焦急忙慌地朝一處湧去。
而在旋梯下,一名穿得花枝招展的少年四仰八叉歪倒在地上,頭下正流出一泊血,光看模樣實在嚇人。
十分鐘後,便有私人醫生帶著助理急匆匆趕來莊園。
又十分鐘後,傭人試圖聯係這座莊園的主人,得到對方助理一句“總裁正在開會”,便被無情地掛斷電話。
這途中,心電圖機甚至短暫的變化成一條直線,但又很快恢複正常。
到了晚上,開始下起綿綿細雨,傭人們站在床邊低聲啜泣——為自己慘淡的未來。
她們的哭聲此起彼伏,由於哭得太過專注,誰也沒注意到床上的人已經睜開了眼,正茫然地注視著天花板。
現在的情況太過詭異,導致傅岑一時不敢出聲。
打擾到大家哭喪的興致就不太好了。
而且萬一他一出聲,所有人都尷尬地瞧著他,傅岑光一想,就腳趾蜷縮十分窒息。
有人哭得無聊,開始低聲交談。
“這位傅少爺命可真不好,父母前段時間才出事,這緊跟著也要去了,沈總都不肯回來看一眼。”
“那還不是他自個兒作,強逼著要嫁給沈總,都鬨上熱搜了,你說嫁進來安分些也好,整天折騰來折騰去,也無怪沈總不肯回。”
傅岑頭痛欲裂地思考,沈總是誰?
“沈總,就是沈總啊。”
傅岑竟一不小心說出了聲,回答的人也察覺到不對勁,兩人四目相對,統統一個哆嗦。
一屋子人的視線齊刷刷射向傅岑。
傅岑:“......你們、繼續?”
纖長的眼睫重新闔上。
傭人們倒是激動得很,打電話喊醫生的喊醫生,換藥的換藥,端膳食的端膳食,耳邊嘈雜聲不歇,傅岑的頭如被重錘砸過般得疼。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躺在這個全然陌生的地方,更讓傅岑緊張的是,這些陌生人還全都圍著他團團轉。
他稍微動一下手指,就立刻有人將他的手塞回被子裡,眼睫顫一下,燈光立馬被調暗了幾度,太過無微不至,讓社恐無所適從。
傅岑以標準的入殮式,躺得更加板正了。
在價值百萬吊燈照射出的燈光下,美麗得仿佛剛出廠的BJD。
美雖美,傭人們在行為上也表現得很是關心,但一弄完分內的工作,一個比一個走得快。
躺了半個小時,周圍沒了聲音,傅岑這才小心翼翼地睜開一隻眼瞅了瞅,確定沒人後,搖搖晃晃爬下床,打開窗確認自己到底在哪。
這一看讓他驚了一跳。
入目是歐式噴泉及諾大花田,整座豪宅占地廣闊,縱使夜裡也依舊燈光絢爛,處處散發著金錢的奢靡味道。
被冷風一吹,遲來的記憶終於連上了5G網絡,傅岑理清後,艱難接受了自己目前的處境——他應該、大概、也許,穿書了。
玻璃窗外夜色濃鬱,正清晰地映出一個嬌美虛弱的少年。
少年穿著寬鬆紡織睡衣,額頭纏著一圈圈繃帶,繃帶洇出淺淺血紅,搭配那張病容蒼白的臉蛋,好似一朵盛世白蓮花。
傅岑看著這張跟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頭暈目眩。
若是腦海裡的記憶沒有差錯,他應該穿進了前不久護士小姐推薦他看的那本裡。
猶記護士小姐每次來給他做骨節拉伸時,都會笑得不懷好意,起初傅岑不清楚怎麼回事,他又不會主動去詢問,直到護士看他心情低沉,總是坐在窗邊發呆,為了讓他開心些,才說起,他跟某本裡的人物撞名了。
護士把書送他時還說:“建議全文朗讀並背誦。”
那時候傅岑的雙手患了很嚴重的腱膜炎,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廢寢忘食地作畫,每天就餘出很多時間,導致他真翻開了那本書。
分為上下兩部,第一部為一代的愛恨情仇,第二部這是講述一代的下一輩之間針鋒相對。
第一部的主人公名叫沈梧風,他集結裡所有霸總的標簽,冷情、多金、高顏值,雙開門公狗腰,常駐金融雜誌封麵,翻翻手就能引起經濟動蕩,一句天涼王破,無數人將瞬間失業。
一個在現代,也如同帝王般的存在。
他同樣也是第二代故事中,冷血反派的父親。
第一部主要圍繞霸總的情場展開,禁欲下屬、溫潤好友、腹黑對家、狼係弟弟、俊美大明星......
他們的相貌一個賽一個俊美,且各有特色,才智在線,令無數讀者斯哈斯哈,但......
但霸總一個也沒碰過。
仿佛打出生就被偷了情絲。
逐漸的,讀者們開始吐槽霸總是不是那方麵不行。
傅岑穿來的這個身份,則是裡麵的惡毒配角,沈梧風的合約男妻,一個唯一把自己弄上位的牛人。
同樣也是第二部裡反派的惡毒後爸。
文中描述他擁有一張色令智昏的長相,以及令人血脈僨張的身段,性格卻十分惡劣,被作者定位為“帶刺的野玫瑰”。
傅·帶刺的小刺蝟·岑:“。”
原主在全文的塑造很少,隻是一個霸占豪門夫人位置的工具人,曾不顧父母反對進入娛樂圈玩票,結果以一副我為尊,其餘人皆是芻狗的姿態,把娛樂圈裡的人全得罪了一遍。
不出意外霸占黑紅榜榜首,靠實力勢不可擋得糊穿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