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深呼吸一口氣:“免貴姓吳。”
傅岑眼睛亮了起來:“我就說肯定有一個!”
在老管家的注視下,他慢慢收起嬉皮笑臉,待抱著崽落座後,老管家並沒有坐,而是標準站姿站在旁邊,聞見兩人身上濃烈的火鍋味,態度冷肅。
睡得香噴噴的崽崽被動靜吵醒,揉著眼睛睜開眼,當看到老管家那刻,小身體變得僵硬無比,縮進傅岑懷裡不敢冒頭。
老管家看了看手表,在幫傅岑搬購物品的安保最後一趟上來時,才出聲說道:“剛剛你在地下室,對夫人說話的分貝超過了60,對嗎?”
壓迫感頓時就上來了。
安保垂著頭應了聲“是”,並道:“對不起,我會去請罰的。”
“啊......”傅岑腦回路清奇得想難不成這位老管家,能永遠將分貝控製在60以下嗎,那豈不是神人!
有點想試試。
傅岑心癢癢的,在老管家對他說話時,傅岑忍不住側過耳朵問道:“你說啥?”
老管家開始懷疑,自己得到的資料是不是缺了“夫人耳背”這一項,提高音量又說了一遍。
但傅岑還是裝作聽不清,如此來回三次,老管家不得不把音量提到最大,一把老嗓子還破了音,傅岑實驗成功,眼睛亮晶晶道:“你看你看,你不也超過60分貝了嘛。”
看到老管家鐵青的臉,傅岑抖了抖肩,再度收起了臉上的傻笑。
但又忍不住好奇,小聲地問:“對主人家說話聲音超過60分貝,會有什麼懲罰呀?”
這還是管家從業以來,第一次違反自己親自定下的規矩,聽到傅岑的話臉色青上加黑,並沒有給出回答,而是對安保道:“今日就算了,下次注意些。”
旁邊打掃的傭人們都快嚇死了,夫人竟然敢這樣戲弄老管家,不免對這位男夫人有了幾分敬佩。
雖說表麵上看,男夫人不太精明的樣子,但他能瞬間反應過來車庫的安保不能輕易變動,否則一旦新安保是老宅裡那些人安插來的,給車子動下手腳,一切都將毀於一旦。
看來是在扮豬吃老虎(大霧)。
老管家也想到這點,因此轉了態度:“夫人需要采購什麼,隻需告知我一聲即可,不必辛苦出去一趟。”
一聽這話,傅岑求之不得:“好呀,太感謝你了!”
懷裡的崽崽打了個哈欠,慌忙將嘴捂上。
廢話繞了一圈,由於傅岑實在話廢,老管家也難以再繼續話題,隻好切入正題:“現在同性婚約合法,作為沈家的夫人,同樣應當承擔起相應責任,禮儀交際,打點家務......”
傅岑給崽崽傳染,不小心也打了個哈欠,他立刻閉上嘴,羞澀道:“你繼續你繼續。”
老管家神色不善,繼續說道:“少爺如今接管沈氏.......”
傅岑沒忍住又打了個哈欠,一隻小手連忙伸出來,幫傅岑把嘴捂上。
一大一小如出一轍驚慌地看向老管家。
見狀,老管家眼中浮出恨鐵不成鋼之色,認為這位少夫人如此作態,是故意給他這老頭難堪,正要擺出長輩的架勢規訓,叮地一聲響,泛著冷光的電梯門拉開,沈梧風整理著腕表,邁開兩條大長腿走了出來。
老管家收斂起臉上的神色,向沈梧風問好:“少爺。”
將外套脫下來遞給傭人,沈梧風不鹹不淡地掃了老管家一眼,語氣不明道:“吳叔怎麼抽空過來了?”
見到沈梧風回來,傅岑鬆了口氣。
跟態度奇怪的老管家比起來,還是冰冷冷的雕塑跟好相處一點。
老管家麵對沈梧風時,完全不同於對傅岑時的恭敬:“來看看少夫人和小少爺,有沒有需要照應的。”
沈梧風轉向傅岑:“夫人若有什麼需要,可以找我,不是麼?”
看著沈梧風那張冰塊臉上隱約的微笑,傅岑打了個寒顫,今晚冰冷的雕塑也不怎麼好相處。
沈梧風走過去攬住傅岑的腰,姿態冷傲:“我和小岑過得很好,讓爺爺不必憂慮這邊。”
傅岑渾身僵硬,努力將腰往後仰,將手隔檔在兩人中間,沈梧風察覺到他的反抗,將那隻手拉向自己懷裡,借著角度原因,目帶威脅道:“怎麼了?”
離得太近,當聞到傅岑身上的火鍋味,沈梧風強忍住才沒往後撤。
倒是傅岑,反而因吃得有些撐,緊張下忍不住:“yu~”
沈梧風:“......”
沈梧風鬆開傅岑的手轉而去拍了拍他的背,笑侃:“要不是夫人的性彆,吳叔可能都要以為你有孕了。”
“啊哈哈。”
什麼地獄冷笑話。
傅岑想拿崽崽擋一擋,才發現崽子早就躲到了桌子另一邊,扮演起玩桌布的小傻子。
一點義氣也沒!
好在老管家這把年紀眼神不太好,並沒看見這“一家人”的暗濤洶湧,還在欣慰道:“這還是少爺你第一次對人如此親近。”
傅岑頗有種“這些年第一次看到少爺笑”的魔幻感。
老管家這次刻意做派,也是聽到網上一些風言風語,想要給這位新進門的少夫人擺擺譜,他並不認為自小對親緣寡淡的少爺,會真的愛上個男妻,但見少夫人在少爺心中的地位,貌似比他所想要高,也就收斂了。
“這次來主要是因為三日後的小年夜,裴鈴小姐提議一家人聚一聚,少爺到時若有空也回去看看太老爺吧,沒空的話,隻用少夫人回去一趟也行。”
老管家將姿態放得很低,傅岑下意識握緊了沈梧風的胳膊,肢體語言寫滿了抗拒。
沈梧風看了他一眼,隨後說道:“小岑他不想回,是打算跟我單獨渡過小年夜嗎?”
傅岑就像抓住救命稻草拚命點頭。